当下已是凌晨三点左右,窗外黑黢黢的,杜鹃、夏丰年释了压力,放松了,却又困倦了,儿子也来了睡意,他们一家三口就挤躺在一张病榻上休息,渐渐地还有了鼾声。
只是龙跳跃、马银杏夫妇见孩子那样子不停地傻笑,虽然也在一张病榻上躺下来了,怎么也睡不着。马银杏还时而坐起来暗自流泪,默默祷告,塔神,明天上午我一定买最好的供品供奉您,买最好的香烛烧给您,求您饶恕我这个不懂事的孩子,让他像龙来同学一样尽快恢复正常……
可是到了早晨,夏高从病榻上醒来,又发出嘻嘻哈哈的傻笑,甚至比龙来的声音更大。这让夏丰年夫妇傻眼了。龙跳跃把肩膀一耸,眼珠子一挪,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味道,尽管他家孩子的症状没有任何好转。
他从心理上像找到了某种平衡点,还当着同在一个病室的夏丰年夫妇对马银杏说,你看见吗?夏高的病又发了,我一向不相信神啦鬼呀,我警告你,你今天千万不要到宝塔山去替孩子向什么塔神认错,哪有什么作用吗?夏高的妈妈昨天不是到宝塔山去了一天,也替孩子向塔神陪礼道歉了,据说还在那里搞了清洁卫生,起了一点作用吗?
你不要乱说,我现在纠正,我昨天确实到宝塔山去了,但只能算是半天,不是一整天。就算我求塔神对治疗孩子这个病没有效果,但是也不错,三个孩子确实把那座石塔里面搞得脏兮兮的,从道义上讲去做清洁卫生也是正确的。
那里不是有一个道士吗?应该归道士做清洁卫生的,再说三个孩子进塔乱来,道士怎么不管,这不是道士失职吗?
杜鹃与龙跳跃争不出结果,各说各有理。马银杏把龙跳跃一推,说你好意思,男不与女斗,你跟她斗嘴干吗?我今天不到宝塔山去就是了。龙跳跃说,你当然不能去,孩子的病不能耽搁,今天还不见好转,就把孩子转到省城精神病院去治疗。
夏丰年家没有那多钱让孩子转院,昨天进医院都是找亲戚凑的钱。他犯难地搡一搡杜鹃说,我们家孩子怎么搞?
你暂时在病室守着他,我再去找胡英子,看她家那个同样有这种傻笑症状的孩子是怎么治的。杜鹃边说边起身朝病室外走去。
就在昨天晚上,漆亮、胡英子夫妇回到漆家庄,才走进院门,漆斌就迎上来说,四斤哥哥不再疯癫傻笑了,他恢复正常了。
漆琳也凑上来说,四斤哥哥被你们关在房间里上锁了,不能出来,正在敲门,我正好放学回来了,他透过门缝问我,他妈到哪儿去了,为什么把他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