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另一个捕头从黑马背上跳下,也来拽住吴道德的另一只胳膊,和领头缉拿的捕头一起把吴道德的身子朝停在红马屁股后的那架空着的囚车里塞,然后锁上。吴道德一颗头颅露在外面,目光呆滞。
捕头向长官模样的人敬一个礼之后说,胡长官,匪首已羁押在囚车。
胡长官说,押赴发案的刘家庄就地处决,以儆效尤。
捕头跃上红毛马背,说一声“驾”,那马就拉着囚住匪首的囚车扬蹄奔向街道那边。
吴晓达追出药店大喊,长官,冤枉呀!
胡长官回过头讲,死老头,你还要闹嚷,把你作为从犯一同拿下。
吴晓达只得认狠,但内心不服,望着将儿子当匪首羁押的渐行渐远的囚车,他唯有老泪纵横……
四个月后,阚能来穿上了县衙发的税官袍子,便兴冲冲地下乡收缴田赋。这时,熊家畈村村民熊胆、熊肝见他进村来了,朝他指指点点,然后避开他的视线,在一棵木梓树下低声议论。
熊胆说,那家伙托熟人贿赂知县,得了一个征田赋的差事,神气不得了。
熊肝问,你怎么知道他是贿赂知县得了那个差事?
熊胆说,我怎么不知道?上次他在上边村吃狗肉喝得醉醺醺的,说酒话,把他怎么得了这个差事的因由吐露出来了。
熊肝感叹着问,哦,他还喜欢吃狗肉?
熊胆说,何止喜欢,他特别嗜好狗肉。有这个嗜好,他就处事不公。
熊肝问,怎么个不公法?
熊胆正要回答,他眼睛的余光发现阚能来朝木梓树这边走来。尚未走近,二人就不说话了,就听到狗叫,一条肥胖的白狗在叫。阚能来立即盯着白狗看,白狗怕生人,夹着尾巴跑得远远的,继而又掉转头望着阚能来汪汪地叫。
阚能来望着这两位村民,伸手摇动着打招呼,喂,二位可知道,那只跑得远远的白狗是谁家的?
熊胆说,是熊正南家的。
熊肝朝熊胆低声讲,莫非像你所说的他想吃狗肉了?
熊胆亦低声回答,阚税官来了,不要多言。
熊肝见阚能来走近了,大声地打招呼,喂,阚税官,你问什么?跟那只白狗跑,它缩回到哪一家去了,就是那一家的。
阚能来却说,我会跟着那白狗跑吗?呔,跟二位商量一个事。
熊胆、熊肝支楞着耳朵,作洗耳恭听状。
阚能来一本正经地讲,你们二位跟那只白狗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