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素尼姑冷冷地一笑,之后说,你想一想,是不是在发病之前得罪了老鼠?
唉,我想起来了。梁有德手摸后脑勺,轻轻一拍:我是得罪过老鼠,何止是得罪。
此刻,庵前场子上鸦雀无声,信众都凝视着梁有德,听他讲出一段令人甚感惊异的事儿来——那年秋季的一天下午,梁有德在山边耕地,一挥鞭,拉犁的牛使劲往前窜,窜至地角,随着雪亮的犁铧翻起乌黑的土层。忽然土层中跳出一只硕大的老鼠,溜进地边的草丛,还发出吱吱的叫声。
梁有德一向憎恨老鼠,因为老鼠是四害之一,他没有逮住那只大老鼠打死它,却发现土层下面一个坑,里面是一窝鼠仔,小胡萝卜大,约有七八只。梁有德像找到了对那只逃脱的大老鼠寻报复的机会,他干脆一挈犁,又把犁尖朝下一按,朝那条耕牛叫一声驾,那个坑就全部犁开了,一窝鼠仔在里面蠕动着,有的没有睁开眼睛,有的只睁开半只眼睛,根本不懂得逃避,也意识不到已然面临的危险。
这当儿,梁有德狠狠地朝毫无防御能力的一窝鼠仔踹去,只几下子,七八只鼠仔都踩死了,有的倒伏的脚趾还在颤动,他又加踩一脚;有的死得很惨,皮毛的血水都和土坷垃粘附在一起,真可谓死得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