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片钥匙自然打不开。
但这片钥匙华条新还紧攥在手里,舍不得扔,这是思思给他的,不仅仅是一片钥匙的意思,他还深爱着思思,这片钥匙像信物一样每天都放在身上,想思思时,就从贴身内衣里掏出来看看,还摩挲着,俨然温习对思思的那种感受,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内衣的那只布口袋。
几天不见思思,他心里火急火燎的,他说,王妈,我们一起去找她吧!
上哪儿去找?思思家的门都锁了。王妈心里的疑点没有解开,她朝面前急得团团转的华条新信口说,你做的那个梦不吉利咧!
怎么不吉利?华条新问道,王妈说不出理由。华条新又回到思思家上了锁的门口,摁着门缝朝里看,没看见什么,他便来到思思家卧室外的窗户下踮起脚朝里瞄,那张他和思思温存过的床上被卷都掀了,只留下空荡荡的棕绳蒙垫板儿,他忽然闻到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一种不祥的兆头在心中鼓捣。
王妈也跟过来了,他问她,你闻到一股味道吗?王妈翕动鼻子不停地点头,说这个味道比前两天还浓些。华条新瞪她一眼,你怎不早说?
我跟谁说?王妈反问。他说算了,算了,你在这儿候着。我到村外去叫人,等会儿就来。华条新边说边走,不,简直是跑,王妈还来不及问他找什么人,他就闪到村西头那边去了。
王妈并没有在这儿等候,而是回到自家门口,像往常一样坐在那把藤条靠椅上养养神,可是她稳不住神,总想着那股难闻的气味是不是与齐思思有什么关系。
这种气味以前没有,是前几天才有的,准确地讲,是马力带着他儿子离开的那天上午她才闻到的。
蓦然,她站起来,发现华条新带来了3个警察,一个身材高大的警察还牵着一条带链子的灰毛警犬,直奔齐思思家门口,那警犬伸出锥柱状的嘴巴在上了锁的堂屋前门的缝隙里闻闻,然后用两只前爪扑打门板,唬唬地叫着。
一定有情况。牵着警犬的训导警坚定地说,然后拿出钳子扭那把锁,扭几下没断开,华条新要过来帮忙扭。
一个被称为梁所长的警察说,不用,你站开点,站在场子上去。王妈心里有些寒乎,盯着看,不拢来,她见思思家的门被那警察几下子扭开了,才动身来到场子里和华条新一样认真地朝思思家敞开了门的堂屋里看。
这时,灰毛警犬蹦进堂屋,沿着地面闻过去,又溜进卧室,跳上床榻闻了一阵。3名警察紧随其后观察,他们被一股腥臭味熏得直蹙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