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湿了,腿肚子浸渍得发痒,不舒服,他便回去。走到门口未听到孩子的哭声,他暗想:郑眯还不错,只来了一趟,也不知弄了什么,孩子就不哭了,或者说不怎么哭了。
这时候,刘雪并未睡沉,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知道是丈夫回来了,便打开灯,走下床沿,顺手将放在墙边木柜上的一把老虎钳放在孩子的枕头边压邪,她总这么想,孩子经常整夜地哭,是犯邪了。今夜不早了,其实孩子也只刚睡,可能是哭累了才不哭的。
这会儿,她走出卧室,把堂屋里的灯也拉亮。只见丈夫捏着那网兜说,捉了3只蛙。刘雪说,你的效率也太低了,这么晚回来,才捉3只蛙。郑圭弯着身子拉着湿漉的裤腿让她看,别说只捉了3只,还挺不容易的。他又站直身子吩咐刘雪拿一把飞快的菜刀来,他拿一块砧板放在足前,蹲下身子,便开始一只一只地宰杀这活蹦乱跳的青蛙,也挺残酷的,把蛙皮割开,拉着它倒起蛙身一剐,就像脱衣服一样把皮脱下来了,露出来的尽是水晶一样白朗而发亮的蛙肉。
此刻的蛙并未死,肉身还怕痛似的机械性地颤动,即使把它在砧板上剁成了几块,它的某些部位未死过心似的仍在轻轻地一弹一弹的,只有烹制成熟菜,才不会动了。杀过3只蛙,他们夫妇俩就进了灶房,硬是生火把这蛙肉烹熟放在盘子里,然后供在大门边。
郑圭还跪下来叩了3个头,才抬起头说,门神爷爷,我现在把熟食放在你面前,请你享祭吧!我们家有事相求,你是神明,一定知道,我就不解释了。只求你驱赶附在我儿子身上的鬼魅,让他在晚上不再哭闹,好好睡觉。
郑圭让门神享祭片刻,便将蛙肉端起来,放在桌上和妻子一起几筷子,就把它扫光了。上床睡觉时,突然想起莲花寺的长老对他说过,不能杀生,要茹素。许久没杀过生的郑圭今夜开戒了,他感到非常不安,一夜无眠,早晨起来没精打采,还感觉心里隐隐作痛。但是他够倔强,不表露出难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