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局比赛里,可以说于颂和钱伽德这边,毫无机会。
除了在一开始时,凭借气势,或者对方的有意试探,让自己这边拿到了一分,后来再想拿分,难于登天。
整局下来,于颂和钱伽德一共只拿到了两分。第二分还是对方扣杀出界的失误送分。
完全被压着打。
尤其是那个花衬衫大叔,实力惊人,别看挺着个大肚子,却能跑能跳的,完美符合“灵活的胖子”的人设。
反而他儿子才是两人中稍弱的那一个,基本上一直在给大叔打辅助,做好传接,稳固防守,扣杀得分的任务大都交给他爹。
大叔的扣杀势大力沉,就算能够赶到位置去接球,通常也接不好,球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大叔和他儿子配合得相当默契。一个负责进攻,侵略如火。一个专注防守,不动如山。
相比之下,于颂和钱伽德就是临时的草台班子,和对手根本没法比,被全方位吊打。
整场比赛下来,两人都在为了救球而疲于奔命,体力迅速流失。
于颂的脸色难看。这么打下去有什么意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脸丢干净么?
没有一点胜机。
花衬衫大叔晃晃悠悠过来这边,一脸嘲笑:“哟,二位,该换边啦。还是说算了不打了,你们干脆认输?”
钱伽德恶狠狠的瞪着花衬衫大叔。
大叔装出一副怕怕的样子,“小伙子精神头可以啊,还有力气瞪眼珠子呢?省着点用在比赛上面吧,哈哈哈哈!”
于颂过去把钱伽德拉走。
打嘴炮,两家绑一块也不是大叔一个人的对手。
跟大叔儿子迎面走过时,大叔儿子递过来两瓶水,腼腆的挠挠脑袋。
“不好意思,我爸就是这样,有点孩子气,其实他没有恶意的。”
于颂接过水,竟然还是冰镇的,心里讶然。
这个大叔儿子,无论言行还是性格,都跟他爹全然不同啊。
“放心,即使你们输了,如果你们女伴不想去酒吧的话,我也会说服我爸放弃的。这点我跟二位保证。”
花衬衫大叔的声音传过来:“跟他们说什么悄悄话呢?谁让你给他们水了,你这是资敌行为知不知道!”
大叔儿子哭笑不得,冲于颂和钱伽德眨眨眼睛,就回去大叔身边了。
于颂暗想,大叔儿子倒是个蛮通情达理的人。也不知道在这样的大叔身边,是怎么被教育出来的。
双方交换完场地。
于颂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姜与归,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唉,自己还是太无能了,想维护姜姜都做不到。
秋梓龄则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抱着胸连连摇头。
围观的班级同学眼中,充满了同情。于颂感到如芒在背。
这次真的丢人丢大了。
当时一时冲动,做出比赛的决定,现在想想,确实太草率了。一步步走进大叔的圈套。
可事已至此,想这些有什么用呢,比赛还得继续进行下去。
于颂用力拍着钱伽德的后背,这厮有点垂头丧气的,大声道:“振作起来!就算输,咱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喔!”钱伽德重新燃起斗志。
对面大叔隔着球网冷嘲热讽:“有志气是好事,但有时候明知不可为,偏要硬着头皮强上,就是傻子了,哈哈哈哈!”
“爸你少说两句吧!”大叔儿子在后面劝阻。
第二局比赛开始。
十分钟后。
大叔一记势大力沉的扣杀得分,裁判宣布比分:“12:0!”
是的,第二局打到现在,于颂和钱伽德一分都没能得到。
并且,两人的体力都所剩无几了,看来,九成九的概率,第二局两人要被剃光头了。
钱伽德因为刚才的飞身救球,一直跪在地上,迟迟没有站起来。
于颂察觉到异常,过去查看情况,发现钱伽德的脚崴了。脚腕处肉眼可见的肿了一层。
“这么严重!”
钱伽德一头冷汗,脸憋得通红,“不算严重,就是没法发力了。”
于颂赶紧叫来几名男同学,架着受伤的钱伽德,去到场边。
花衬衫大叔和他儿子也过来查看钱伽德的伤情。他儿子迅速离开了,回来时拎着一个医药箱,给钱伽德的脚腕处上药。
上完药,还给包扎起来,叮嘱他短时间内不能用这只脚活动了。
“没伤到骨头,问题不大。静养一段时间就行。”
于颂等人对他表示了感谢。
花衬衫大叔在一旁冷哼:“受伤了也算你们输哈,可别想赖账。”
钱伽德疼得丝丝哈哈的,还不忘斗嘴:“谁想赖账了!你以为我想受伤么?这是不可抗之力!讲究公平的话,敢不敢咱们择日再战!”
“呦呵,说来说去,这不还是要赖账。”
钱伽德气短。可他自知理不在这边,继续强词夺理,确实像个无赖。
所以就只好献祭姜与归和秋梓龄了么?无论是于颂还是钱伽德,心里都开始犹豫了。
大叔儿子劝阻大叔:“爸,要不算了吧。”
“凭什么算了?!”花衬衫大叔横眉,“他们答应的比赛,又不是我逼他们的。是个男人的话,就遵守赌约啊。”
大叔儿子说:“可是爸,你也有问题吧,你邀请女孩去酒吧喝酒的轻浮态度,才是导致这场比赛的导火索吧。”
大叔怒目而视儿子:“你跟谁一边的?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呢?!”
就在这时,姜与归上前了一步,说:“如果我们这边有人替补上场,继续比赛,可以么?”
花衬衫大叔挑了挑眉毛。
“可以啊,我没问题。你们打算派谁?”
姜与归微笑着指了指自己:“我呀。”
大叔笑了:“小姑娘别闹。”
姜与归认真的说:“我没闹啊。”
于颂把姜与归拉到一边,一脸严肃:“姜姜,你要干什么?那个大叔以前可是准职业选手。你一个从来都没摸过排球的人,瞎凑什么热闹。”
姜与归不服,“可我看了你们打球,已经大概弄明白规则了。我觉得我可以。”
“你觉得你可以?排球可不像看着那么简单……”
说到这里时,于颂停顿住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把姜与归当成普通的女孩子看待了。
但是……姜与归从来都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