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便是那时亡故的。当时母亲也病重,我无计可施,没头苍蝇一样四处求人,四处都把我拒之门外。最后我壮着胆子去叩了楚家的门,正碰上楚公子回京探亲,当即慷慨解囊,救了母亲一命。”
所以现在,他砸锅卖铁乃至“卖身”来救恩人了?
这么算起来,倒是一个有善心,一个讲义气。
沈晰心下略作忖度,觉得那他发个善心也无妨。反正要在他这里领差事的是沈映,不是楚成。
他若用楚成,坊间势必说什么的都有。可他用沈映,事情要传出去就是连带始末一起传了,不失为一段佳话。
送到门前的贤名为什么不要呢?
顺水推舟好了。
沈晰便说:“你给孤立个字据。一会儿楚成来了,孤着人拿钱送去刑部,他就可以走了。你暂且住在东宫,给你个什么差事,孤想想看。”
沈映骤然松气,衔着笑跪地一拜:“多谢殿下!”
又过不多时,楚成也进宫了,但他没进书房的大门。
外头进来的宦官紧锁着眉头禀话道:“那个楚成说……见殿下也、也没什么用……没什么事的话,他就先走了。”
嚯——这么牛气?
沈晰好笑地向那宦官道:“你去告诉他,砸锅卖铁也要救他出来的救命恩人在这儿呢,让他进来见见。”
“下奴说了。”宦官低着头,“可他说,是他先救的沈公子,充其量算一命换一命,他不欠沈公子的。”
“……”楚怡在旁边默默地吸了口凉气。
她这个便宜哥哥是个什么怪脾气!
沈晰瞧瞧沈映,笑了声:“那放他走吧,给刑部把罚金如数送去。记着,不是孤赎的人,是沈映。”
“是。”宦官躬躬身,就告了退。沈晰又递了个眼色,张济才便带着沈映也告了退,给沈映安排住处去了。
屋里静下来,沈晰盯着沈映留在案头的字据,某种微微一凌。
嗤,这里头一定有事儿。
这出赎人的戏,准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完了的。不过,他也乐得瞧瞧楚成接下来还能闹出什么水花,这个让满朝学子都心服口服的楚成,决计不是等闲之辈。
想着想着,他下意识地扫了眼楚怡。
楚怡明显也正在想事情,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
“想什么呢?”他看着她问。
楚怡浅怔,接着就如实说了:“奴婢在想,那位沈公子还真讲义气,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