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单膝跪倒在杨澈身边,探手试了试他的鼻息,微不可微。
尽管如此,他还是摸过旁边一口刀,毫不犹豫地一刀搠出。
“噗”地一声,刀从杨澈肋下斜斜刺了进去。
以沈鹤的经验,这一刀就能贯穿他的内腑。
“怎么回事儿,这……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监渡官闫柯和市令贾陌寒带着一大票人呼啦啦地冲进龙山仓,一见这里竟站着许多朝廷的官兵,地上更是有许多尸体,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喊出来的声音也没了气势。
沈鹤背对着他们,唇边逸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他慢慢松开刀柄,把双手插到杨澈身下,把他托了起来。
沈鹤托着杨澈,慢慢站起身,返身走一步步走向闫柯和贾陌寒。
他的阴笑,已经变成了一脸的沉痛:
“皇城卒在此抓贼,不幸为贼人所害!”
市令贾陌寒惊疑地道:“足下是……”
“本官国信所勾当沈鹤。”
沈鹤回身看了看倒卧于血泊之中的一具具尸体,喟然道:“我们,来迟了!”
……
龙山市仓储区东北角的高墙外,便是一片波涛滚滚。
这里,就是运河。
墙内有棵巨大的圆柏,怕不已有五百年的树龄了。
圆柏粗有数抱,整个树干虬龙一般扭曲盘旋而上,树木已经盘剥苍老,树冠却仍充满青翠。
六名蒙面弩手追至近前,第一时间便是举弩向天,瞄准了那棵大树。
圆柏虽然高大,但虬曲的枝干和翠绿的枝叶间,并不足以藏下一个人而不被人发现。
六名弩手中一人,立即将弩交给别人,飞身攀上圆柏。
虬曲的树干给他提供了很好的落脚点,这人一身提纵术也自不凡,如履平地的登上树干,站在枝叉处向外张望了一眼。
外面,翻涌的河水不时拍打着高墙下的基石,乌沉沉的水面上没有任何痕迹。
忽然,他注意到枝杈上有一个新鲜的脚印,虽然痕迹不是很明显,但分明是刚刚踩上去的。
“那人从这里跳到运河里了。”
他大声说着,又看了看那条大河。
能行大船的运河,水面非常宽阔。
此时梅雨初歇,水面上并不见行船,只有波涛不眠不休地推涌着堤岸,发出哗哗的响声。
那人从树下跃下来,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