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时,周肆这才处理好了相关的事务,慢悠悠地从医院中走出。
因身体的虚弱与精神的疲惫,即便如此固执的周肆,也不得不拄起拐杖,试着让自己的行走更“踏实”一些。
李维陨等人没有跟他一起出来,云中城的覆灭引起了大规模的连锁反应,即便李维陨也是大病初愈,仍和向际与宋启亮,马不停蹄地返回监察局,展开新一轮的工作。
略显空旷的停车场内,只有阮琳芮稳步跟在周肆身后,从她那副犹犹豫豫的样子来看,她想搀扶一下周肆,表达一些亲切,但又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卑微,试图放任不管。
周肆自然而然地察觉到了阮琳芮的这点小心思,作为她的前男友,周肆非常了解她,甚至说,要比她还要了解她自己。
感受身体的疲惫,每一寸肌肉的隐隐悲鸣,以及脑海里时不时闪回的画面……阮琳芮惨死在血泊中的画面。
周肆不清楚是自己的想法发生了转变,还是说,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坚强。
他长叹了口气,向着身后的阮琳芮请求道,“可以帮帮我吗?”
阮琳芮的步伐顿了一下,眼中先是些许的欣喜,而后是厌恶,但即便这样,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跟了上来,搀扶着周肆的胳膊。
她略带斥责道,“我很不理解,你都这副样子了,为什么不休息一阵呢?”
“我讨厌休息。”
周肆平静地回复道,“准确说,我不喜欢让自己停下来。”
“哈?”阮琳芮不屑道,“我们同居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勤快呢?”
“因为那时我并未感受到痛苦。”
周肆的话让阮琳芮愣了一下,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又像是蕴含了大量的信息,令她措手不及。
“该怎么形容呢?”
周肆望着远方,密密麻麻的楼群将夕阳切割得支离破碎。
“自仙陨事故后,我一直处于一种微妙的痛苦中,它并不强烈,但又难以忽视,就像一头幽灵,一段小数点后无限延伸的数字。”
明明讲述的是难过的事,但周肆说起来却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一旦我独处、平静下来,我就很难控制我的头脑不去想那些事,于是痛苦就从中激发了出来,但只要我忙于某事,我就可以逃之夭夭。”
阮琳芮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在精神训练中习得的技巧呢?”
周肆无奈地笑了笑,“技巧很好用,但它并非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