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发出一串空远的琴音。
“琴以寄情,想必教你琴的先生也讲过。”他按住琴弦止住琴音,“琴乃乐中君子,若只是把它当作谋生的工具,只以‘有用’或者‘无用’来论,实是玷辱了它。”
林嘉懂的。
但有些事情就是听起来很美好,写在诗中文里都很美好,放在现实里,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没有说话,因为既不能驳回凌昭所说的,也不想给这炊金馔玉长大的人讲她走的坑洼地和他走的金光道差得有多大。
她只能咬唇沉默,又抬头:“可是,我怎能、怎能……”
拿着凌九郎的钱不做事,却跑到这里来学琴练琴呢?
凌昭知道她的顾虑,他道:“我说了,没有不让你做事。你以后这个时间过来,半个时辰学琴,半个时辰做事。我的钱,也不白给。”
那也是她占了天大的便宜啊。林嘉茫然片刻,问:“九公子……何至于?”
给她些事做,让她赚些银钱,是怜她孤弱。指点她练字,是因为她先求了他。
但琴这个事,她明白地表示了拒绝,他何至于做到这一步?
凌昭怔了一瞬,随即缓缓道:“人一辈子,能遇到一件真心喜欢的事,已是不易了。若错过,实可惜。”
“我不知道、不认识也就罢了。既叫我知道了、认识了,于我又不是难事。”
“最重要的是,”他的手指尖在琴尾轻轻叩了几下,撩起眼皮,“……我乐意。”
清潭一样的眸子,不容人拒绝。
林嘉屏住呼吸。
这就是传说中的……遇到了贵人吗?她有这么幸运吗?
林嘉总是不太敢相信的。
她觉得这个事不太行。杜姨娘若知道了一定会生气,若是再让别人发现,说不定会惹出什么大麻烦来。
可是……她的视线落到那张琴上。
林嘉认出来这张琴就是先前凌昭让她用过的那一张。
家学里借给她和肖晴娘等人用的公用的琴是伏羲式。十一娘、十二娘她们的琴是自带的,她们都爱蕉叶式,觉得形状秀美雅润,适合女子。
凌昭这张琴琴首的形状却有一种山峰层峦的凛凛之感。
林嘉没见过这种制式的,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是觉得这琴……可真称他啊。
林嘉盯着那张琴,她亲自试过的,也听过好几个清晨,知道这张琴可以奏多好听的声音。
她从最初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