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中,出现了很奇特的一幕。
作为代任的知府孙逸才,跪伏于地,因为痛楚身上颤抖不止。
而至今他仍旧不知身份的人,端坐在官椅上,似打量罪犯一般,冷眼注视着他。
“步入朱怀凛的后尘?真是大放厥词,我岂会与他同路?”
岳凌目视着一身绯红官袍的孙逸才,心里有种莫名的荒诞感。
作为一府知府所考虑的不是如何造福一方百姓,竟是损民来挣自己的业绩,更是不惜与豪族为伍,将前任知府推上绝路,甚至如今他还不自知。
竟然以为这些事都是正当的,他只是在执行上官委托之事。
真可谓是政治机器,冷血无情,对于这种人,岳凌奉行的便是让他感受到恐惧和绝望。
“为何不同路?他不执行改稻为桑,挡了江浙官场的财路,故有此祸。而你,今日也未能改稻为桑,还捅出了天大的篓子来,处境甚至还不如他,你为何觉得你能够全身而退?”
“毁堤淹田,你任上天灾人祸,谁能保得住你?旧时或许有这行中书省来给你隐瞒,但是别忘了,本侯此行的目的!”
岳凌眯了眯眼,语气更冷了几分。
“你代任知府,官未至四品,本侯可是能当即扒了你的官皮,取了你的狗命!”
孙逸才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这次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内心有了些许动摇,脑袋也逐渐垂了下去,不敢与岳凌对视。
岳凌皱眉继续道:“你一个贡生出身,能做到今日的地步,也实属不易,多少学子还曾以你为楷模。本应是衣锦还乡,享受亲人的赞誉,却是受不住诱惑,而沾染一身污浊。”
“若是你牵扯大案,株连三族的名声传扬出去,真不知你有何面目,再见家中高堂,再见家乡父老?”
孙逸才的头又低了几分,甚至额头都快触碰到地面了。
身子虽然恢复了些,足以自己站立起来,可眼下似是被什么物事压弯了腰,孙逸才却不敢起来了。
岳凌停顿了下,与一旁的苏四使个眼色。
苏四倒也伶俐,上前将玉牌取在手上,在孙逸才耳边低声道:“孙大人,这是真安京侯,我用画像比对过。否则,我怎敢听命于他来闯衙堂,我真没那么多脑袋可以砍。”
“您打拼多年,混到如今这个地位实属不易。却要因此,牵扯到父母儿女的性命,您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他们考虑下吧?”
说罢,苏四便起身用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