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学子赶来苏州本就是来凑热闹的,如今进不去门,更添苏州闹灾,荒野遍地没多少景致可看,这遭门前吵闹起来,莫有不留意者。
众人绕成了一个半圆,就将场上吵嘴的一伙公子哥和一对僧人围在中间。
两拨人的身后,是一张大长条案,供书生作答入门的第一道试题,其上皆备有笔墨纸砚。
不少宣纸上,已经被人留了墨迹,只不过勾勾画画全都对不出工整的下联来。
众人一时了无头绪,本就恼火,这遭听了吵闹,那僧人说简单,理所应当的站在了本是寻衅的公子哥这边。
文人相轻是常有之事,今日文人却被僧人看低,那就更遭人妒忌了,皆瞪眼瞧着岳凌,等着看笑话。
听得吵闹,案牍之后忙来了一伙人,清一色穿着黑色的袍子,手持短棍。
他们的职责就是维持场间秩序,可一看人群中簇拥着的是徐家大公子徐浪,便也就避退在后,不予理睬了。
因有人撑腰做主,沈瑛的腰杆挺拔了几分,上前问道:“你这厮,都有了我表妹做妻,怎得如今又随女师父皈依佛门了?难道是贪图这女师父的美貌?原来你这柳二郎在江湖上是个采花贼,对女子皆是始乱终弃!”
比起僧人,文人更看轻混江湖的武人,更何况是江湖人都最鄙夷的采花贼。
此言一出,便引得场上一片唾弃声。
“女师父见得眼熟,应当是近来在吴县多做好事的妙玉师父吧?您怎得和这厮混在了一起,可莫要被他诓骗了!他不辞而别,带着我貌若天仙的表妹离了去,如今却来与您混着雅集的入场,还不能证明他的品性有多差吗?”
妙玉十分茫然的看着场间,嘴唇翕动,轻声道:“他不会是坏人的。”
岳凌抬起了手臂,与身后的妙玉示意,让其不必多言。
从袖口见得显出青筋的手腕,徐浪意识到眼前这个,可能真不是什么简单的练家子,而且方才看他们的眼神,似是在看猎物,而如今却像是在看死人,令徐浪心头一凛。
沈瑛曾说,当着沈家众多的护院,都将他的胳膊卸去了一条,而眼下徐浪只是来参加雅集的,身边本就没跟着几个护卫,若是真在此地争执起来,怕是还要吃亏。
将沈瑛推到身后,徐浪笑意不减,“柳兄弟,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也就不评判了。只不过你方才说这对子简单,可眼下这一个对子,就将所有人拒之门外,你若不对出来,总得给被你看轻的江南学子们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