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桑民就是完全的不知情,他们只管卖桑丝,他们能产的桑丝有数,产了多少就卖多少。交归国库,充入宫中,更是不知其中详细。”
“江浙距京三千里,便是快马也得走上六七日,如何能时时得知苏州的动向。由此,便有人滋生出贪心了。”
“从地方官府,到商贾,织造局沆瀣一气,欺上瞒下,将所有做大的部分都收归他们所有。而将甜头分去了宫中,让宫中始终支持改稻为桑,他们就能继续赚更多的钱。”
“毁堤淹田,更是将成本压到了最低,桑丝都不用你桑户来产了,又少了分糕点的人。”
林黛玉微微颔首,似有所悟,又有些担忧的问道:“所以岳大哥就是来戳破这个骗局的人?那岳大哥的敌人岂不是有很多?”
岳凌坦然一笑,“官场中讲一个和光同尘,为什么讲这个,就是每个进入官场的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和利益团体,不去招惹任何事,保全自身,甚至能时不时与别人行方便之门,便是和光同尘。”
“可若是都和光同尘了,那如今腐烂的官场该当如何?无处申冤,如同今日受灾的百姓,又该何去何从。”
“总有人要站出来,试图改变些什么,而今日我有这个能为,便就不能视而不见了。”
“国贼禄鬼不少有,骂是骂不绝的,唯有以身入局,才能改变些事。”
林黛玉听得是甜甜一笑,眉眼都随着弯了起来。
岳凌也随林黛玉笑着,“你以为我是太理想主义了?”
林黛玉摇头,“理想主义?我倒是不清楚那是什么,只是我曾问过岳大哥为何做官,不知岳大哥还记不记得?”
听林黛玉问询起来,岳凌也随之思虑起来。
见岳凌搜肠刮肚的想着,林黛玉更是笑了,“这六年来,岳大哥经历的事情颇多了,或许有些遗忘了。最开始的时候,我见到岳大哥,岳大哥不知自己为何要做官。”
“而如今,岳大哥已经有了抱负,是真正为了安天下,为黎明苍生。我倒觉得,这样不错,甚至有些庆幸,能够在岳大哥身边见证这一切了。”
“幸好,幸好那日你将我从巡盐御史府接走了。不然,或许我还在房中,对着月洞窗默默流泪,独自凄苦呢。”
“我入睡后总会做类似这样的梦,一个人坐在桌边默默流泪,孤苦无依,可等醒来时,却发觉完全不是那回事,便就忍不住笑了。”
岳凌手掌向下,捏了捏林黛玉的脸颊,肌肤滑嫩紧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