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每一句都是模拟两可的,都是暧昧不清的。她只说要和他做朋友,从没说过喜欢他。面对他的每一次表白心志,她要么低头,要么含糊应声。
再往前回想,更是处处都有征兆。那么巧在第一个夜晚,她就没有昏迷,目睹他捉妖全过程;她表现得那么镇定,甚至并不太惧怕妖怪,还与妖怪周旋;她似乎根本不把朱鹤林的骚扰放在眼里;她非要跟着他来家里,她每次进卧室,都会看向墙上的腰包;她回避了有关父母的问题;她会问他很多问题,有关妖,有关法器,有关捉妖师。
脚下仿佛有一个漩涡,而他正在逐渐陷落。
……
她并没有花多少工夫,就如愿以偿了。因为她只是来找了几趟,他就怕她委屈了,转身把自己送上。
原来,从头到尾,一切都是他说的,一切都是他要的。是他舍不得,是他要和她开始,是他要抱她,要亲她。是他想要得到这个良人。
他要全心全意,他要两情相悦,他要肝胆相照。
从头到尾,她只给过他一句话: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很好,慢慢就喜欢了。还是被他强行抱着不放,追问出来的。
陈弦松脑海里忽然闪过个画面,那是今天晚上,在院子里,她突然说问自己是不是随时可以走,他却将她抱紧,按在怀里。当时她突然哭了,泪水终于印在他的衣襟上。
陈弦松的心终于传来一阵血肉模糊的疼痛感,眼眶也阵阵湿热。
他慢慢闭上眼。
一切已经清楚了,不需要追问,不需要回顾。从头到尾,清清楚楚,一切都藏在她的眼睛里,藏在她心里,藏在她多少次的低头回避里,藏在她那一滴最终的眼泪里。
陈氏捉妖师,祖宗几百年传下来的法器,从小跟随他的法器,在他手里,被她全部,盗走。
刚刚风妖那一击引起的腥甜感,被他强行压下。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再也无法压制,单手按胸,吐出一大口鲜血,沾满衣襟。
风妖愕然回头,这才发现站在黑暗中的陈弦松,只见他脸色白如金纸,还吐了血!但他刚才露出瞬移一手,又让风妖忌惮,犹豫片刻,心想这捉妖师八成是出了什么状况,她不趁今日干掉他,今后等他缓过神来,自己还是难逃一死。于是风妖冷哼一声,雷霆万钧般再次攻去。
陈弦松抬起暮霭沉沉般的双眼,微红,却无情。在风妖袭来的同一刹那,他再次瞬移。
再次瞬移。
再次。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