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片山,实在太辽阔,又难爬,他们爬了不知道多少个小时,前方好似还有无尽的山丘。陆惟真早已累得筋疲力尽,她本来一直就是靠青龙天赋制霸,本身的身体条件其实一般,少年时体能还算牛逼,这些年读大学上班,却是偷懒荒废,这一路下来,只觉得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陈弦松的体力消耗也很大,他毕竟是肉体凡胎,而且除了自己爬,还要拉一个累赘。他的全身衣服不知湿透了几次,短短的黑发湿漉漉紧贴额头,手臂上也多了些擦伤和污渍。
等他们终于爬上那座形似猛兽的雄伟山峰,陆惟真一下子软倒在地,双手撑在地面,不想起来了。陈弦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回头看她一眼,一言不发,看了看四周,也坐了下来,掏出水壶,喝了几口,丢给她。陆惟真喝了几口,就丢还给他。他没说什么。
接下来又是一成不变的压缩饼干。他吃了一整块,陆惟真吃了半块就不吃了,包起来要往口袋里放,他突然说:“你干什么?”
陆惟真一愣,答:“你的存粮还有多少?我吃不了那么多,剩的下顿再吃。”
陈弦松没有看她,双臂搭在膝盖上,直视前方,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说:“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存粮也不用你操心。”
陆惟真沉默,到底还是掏出那半块压缩饼干,乖乖吃完了。
陈弦松这才站起来,陆惟真也慢慢站起,他说:“找个地方过夜,今天就走到这里。”
陆惟真松了口气。
这座山丘形状奇特,四处长满了灰黑色的树,看起来真像一只狰狞的大怪兽。由于天空颜色变深,整片荒原仿佛暮色降临时。
两人又沿着山脊,攀爬了一段,陆惟真忽然一愣,抬头望着遥远的前方。
她心里咯噔一下,难掩激动:“陈弦松!我有没有看错?前面是不是有光?”
陈弦松动作一顿。
那娇娇柔柔欢欢喜喜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喊出“陈弦松”三个字。
他没有应声,抬头望去。无边无际的灰黑色天边,群山背后,有一处隐隐约约的光亮,浮动在半空中。像一颗孤零零的星,也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
见他不说话,陆惟真连忙走近,问:“是不是?就在那里,是不是?”
陈弦松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答:“那应该就是葫芦的出口。不过,距离还非常远,我们恐怕还要走上一整天。”而且,这一路,只怕不是那么容易走过去的。但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