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嘴里,毫不顾忌形象,“噗”的一声吐桌子上。老李头见怪不怪,赵姨二人强行装没看见,绿栀那会见了银票也不高兴,此时反被薛凌这个举动逗的偷笑。
也许,她总算觉得,薛凌和她平等了些吧。
用完饭,还间或有人来。薛凌终是开了口赶人走,又跑到老李头房里道:“李伯伯,你陪我一小会,我要走了呀。”
老李头正对着一个方子研究的仔细,他医术不佳,来这的又多是穷人,难得见到什么好方子。若遇上人从别处求来的名方,就要花费诸多时间去查验各种药理,以求从里面求知一二。
听见薛凌喊,一抬头,看见薛凌斜倚门前,忽而眼前一酸。他太久没见过薛璃了,不是平城的小少爷,是藏在黑暗里的那个病秧子。每次他进去喂完药,就要走。幼小的薛璃缩在床上,软软的喊他“李伯伯,你再陪我一小会啊。”
老李头从不敢多留,他怕梦回当年。他总会想,是不是自己学艺不精,所以导致柳玉柔不治,薛璃体弱。所以他喜欢看到薛凌,喜欢看薛凌趾高气扬,喜欢看薛凌打马飞舆,哪怕薛凌多半时候都是没大没小的喊他“老李头”。
他还是喜欢,喜欢薛凌一身轩昂的少年气。
而此时,他的小少爷没了,他的小少爷活成了后院那个病秧子。
老李头手忙脚乱的将药方塞回柜子下,结结巴巴的问:“你..去..去哪”?他大概是吓的,竟怀疑薛凌是得了绝症,从此也只能被困在一间屋子里,可怜兮兮的喊:“你伯伯,你再陪我一会啊。”
薛凌拍了拍手,进去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手搁在桌子上,头也爬上去,懒洋洋的道:“去......去给我爹讨个公道”。她顿了一顿,又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以后,我就来的少了,你可少贴点钱吧。”
“怎么少来呢?你不跟李伯伯住一起”?老李头搓了搓手。他从来没有在薛凌面前自称过伯伯,现在说出口,觉的百般怪异。
“来的多不好”,薛凌忽而惊喜的抬起头道:“要不你们去平城吧,等我办完事就去找你们”。她又黯然的趴回去,道:“不行不行,那地现在还是霍狗的。”
“小少爷....“
“算了.....“,薛凌一挥手,她有一肚子话想跟老李头说,说宋柏,说宋沧,说薛璃,可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二人一个根本不会撒娇,另一个完全不知道怎么哄这个少爷,磕磕绊绊好一会,薛凌觉得多留也是徒惹伤感,起身便要回屋收拾东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