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匹油光水滑的锦缎,他只需要薛弋寒添添花就已足够。
终究皇帝与薛家,是几百年的君臣典范,现今仍是朝堂楷模。
那点子处心积虑培养出来的情谊,还是派上了些许用场。纵魏崇常有生疑,但并未到置薛家于死地的地步。他想着只要薛弋寒这位把兄弟能有个微末交代,确保魏家皇权万万年,要不要薛凌回京,也并不是那么紧要。
试探来的简单而直接,薛弋寒述职之后留宫中夜宴。当时场面和以往君臣同乐没什么不同,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后,魏崇开怀胡人已三年未有动静。宴上推杯换盏者,并无谁跟薛弋寒出过兵。然那场战事重提,绘声绘色者众,皆如亲历。
情到深处,魏崇伸指:“黎民万千,皆仰仗弋寒一人。”
门外雪下的纷纷扬扬,薛弋寒熏熏然喊“固衡胡言,要被老师罚的。为人臣子,君王耳目手足尔,耳目手足安有自得其道?故而恭敬以顺,听从而敏。黎民仰仗的,哪里就是臣了,分明是臣听从的君,固衡莫不是在自骄。”
四座哗然,薛弋寒说的是臣道,喊的却是皇帝小字。魏崇已登基为帝,便是薛弋寒与他幼来玩闹时这般叫过,这等场合已是大有逾矩。太傅老头本人亦是座上宾,反应比谁都快,摔了杯子喊:“前几句也一并念了吧。”
薛弋寒起身一抖衣襟,跪倒在地:“臣逾矩。”
“不恤君之荣辱,不恤国之臧否。”
薛弋寒没答,却是魏崇正声接了话,别有意味看了两眼跪着的薛弋寒,没有喊他起来。
君心不可测,屋内一片死寂。皇帝与薛家,就算生了嫌隙,也不能借着这点微末小事发挥。先帝在位时间也算长,故而魏崇与薛弋寒的年少时光拉的颇久。如果才为君两三载就翻脸无情,总是有点古怪。
一群人都是大浪淘尽之后剩下来的风流人物,什么场面没见过。没有把握的事,多说多错,少说少错,躲的一时是一时。
好在尴尬并没持续太长,魏崇板着的脸突而放开,哈哈大笑,指着薛弋寒喊得欢快:“偷合苟容,以持禄养交而已耳,谓之国贼”。又转向太傅道:“我替弋寒背过了,老师饶了了他罢。”
江闳记得当晚珍馐玉盘,那时他还没冠上国公的名头,关于皇室与薛家的廊腰檐牙更是无从得知。若人人都瞧的出来里头龌龊,那多年的“手足情深”实在是白演了。
也未必就是演,凭什么不能是真的呢。不管老虎是出去什么心态将那个娃叼了回去,又有谁能断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