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可惜,魏塱一番皇恩浩荡并没能如期让李阿牛镇定下来,反而,他更添慌乱。慌乱的是,遇到的场景,和江府里的人与他说的一模一样。
他以为,这是不可能的。就当霍准真是江府口中那样,勾结胡人陷害忠良。可皇帝日常表现,分明与霍准君臣融洽,倚重非常。猛听得相国死了这等大事,不对他收监候审已是奇迹,怎么可能会嘉许他。
如果皇帝与霍准早就二心,那他在金銮殿上看到的,听到的,又是什么东西?他一直以为霍家高看他一眼是因为忠君之事,如果霍家不忠,又为何要去恭维一个皇帝喜欢的人?
他纠结于这些实与虚,也纠结于进京这半年来的真与假。或者这些东西应该拉的更长一些,拉到三年以前。
三年前,爹捞起来的那个人偶,是假的。
他常常觉得现在的富贵也有一种不真实感,就好像如果自己可以回到过去,恐怕连做梦都不敢想自己会如今日一般。他本是需要一些什么东西来确认,手头东西是真实存在的,他能牢牢握住已经拥有的一切。
齐府的三小姐,新晋的状元郎,慧眼识英才的明君,知人善用的相国,仁孝感天的雪娘子,这些,都该是他李阿牛的运数。
是一个,青天白日的大梁。
他跪着,几次被人扶起来,又不由自主跪下去。江府所授的话术本就故意支离破碎,他各种忘词说错,讲出来更是分崩离析。
这种杂乱无章的胡言乱语原该被当作疯话,却硬生生成了事实。魏塱将一堆破烂拼拼凑凑,理了个大概。昨日里霍准不知是为了试探李阿牛还是也召了其他御林卫里的人,总之是带了话给他,说霍云昇关心朝事,若有空,就去一趟霍府。
李阿牛白日当值,本是打算晚间就去,却正赶上中元节,得给早死的父老烧个纸钱。这一烧,想他年纪轻轻已是孤家寡人一个,那本是要往地上泼的黄酒就泼到了自己嘴里。
多泼了几杯,哪还记得要去霍家的事。等人猛一个激灵,记起相国相邀。他自忱不敢怠慢,想赶个早往霍府走,等霍大人上朝,一同路上赔个不是。
哪只他醉眼惺忪,错把阴雨天里的月光当晨光,大半夜的也摸不着正路,倒在了霍家院墙外。凉地上躺了些许时候,冷风一吹,酒醒吓了一跳,起身寻着要走,却瞧见霍家有人提着灯笼从不远处门口出来上了马车。
里头有胡人男子,另一位,看身形却依稀是相国。
要说他还真没见过胡人男子,只是,去同僚家中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