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洗,脑子里空得很。
车内有香味袅袅散开,那少女燃了不知什么香料,填在一枚极径直的中空银球里,就挂在车厢一角,转眼彻底掩住薛凌身上血腥味。
这一程碰上往京城方向赶的人不少,但直跑了个把时辰快到寿陵城外,才遇见第一波拦路核查的。只听得外头喊停车,少女就凶巴巴的掀了帘子喊:“光天化日的,怎么敢道上拦人,可知这是谁家的马车?”
来查的并非是魏塱的人,他再次派出来的人还未赶到此处,守在这的仅仅寿陵城里寻常走卒。之所以来查,也并非为着什么霍家少爷丢了,而是有人跑去告官,说这道上出了匪人杀人越货,凶案点就在离寿陵几十里远处山谷里。
死掉的苦主身份可了不得,宫里都被惊动了,亲自派人百里加急跑过来要当地父母官派人去堵着。据说行凶的人里头还有胡人,没准杀人越货是幌子,刺探梁国军机要务才是目的。
寿陵管事的岂敢怠慢,只吩咐下头人但凡有可疑的,就算是只苍蝇,那也得先给绑了去再说。但倒霉的是这条道儿可是官道,上头跑的不定都是哪家大佛,当官的得罪的起,守城的可不是那么回事。除非真赶上极不妥的,不然绑不绑的先另说,赔个笑脸要紧。
这年头里,要他们查人的次数海了去了,哪次不是这么干活儿,运气好还能得俩赏钱。听见少女如此喊,几个人赶上来往里头一瞧,就见个姑娘闭目养神,模样气度都不像是小门小户里出来。
相视着一点头,身后几人尽数让到了路边。小丫头娇蛮着抱怨:“李家的马车也是你们拦的,县老爷来了还要笑着迎呢”,说着也不看数,丢下个鼓囊囊的荷包,不定里头有多少钱。薛凌听的分明,却未睁眼。
她并无多少脱身顺利的喜悦,反而彻底陷进了她想要逃开的事情当中。霍准临死说的那些话,只等她稍微有个空隙,就争先恐后的跑出来,大口吞噬着她已经为数不多的良善。
烂透了,她想。真是烂透了,烂到进出关卡连个主子的名字都不用说出来,就可以吓唬的这些走狗奴颜媚骨。
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