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李阿牛仍梗着身子非要坐着。郭池松手开口要问,李阿牛终于幽幽侧了脸看着这位把兄弟道:“是不应该啊。”
他说,是不应该。
火灾么,村子里当然也有过,正如张垣给他爹妈择的那风水宝地,庄子后头是高山密林,赶上干燥,就有山火星子飘下来。除却人心单纯,这也是他不曾怀疑火焚之灾的缘由,即使出生以来从未听闻过有这样的大火。
可如今张垣这么一提,那就哪哪都不应该。李家村子里有好些人家,坐在院门口,脚尖就能伸到河里去。赶上哪年发大水,鱼虾直接游到人屋里。
这样的地方,几间茅草屋被烧尚属常理,但人死绝了,那得是个什么问题?
郭池当他醉酒说胡话,连连附和道:“不应该不应该,你睡吧,我们明儿还赶早呢”。说着又要将李阿牛放平。
李阿牛伸手将人推开,眨眼功夫掀了锦被站到地上,再不复晚间晕沉模样,双目清明道:“不应该这样。”
他撇开郭池往门外,鞋都没顾上穿,更没工夫管郭池在后头有追又问,整个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宅子外张垣都已上了马车,他自家府邸离此处尚有一段距离。随侍下人看见李阿牛从门里冒出来,急忙跳上车台喊停,连连冲着帘子里小声道:“李大人追出来了。”
张垣吓的连滚带爬出了马车,吃了酒躺着燥热的很,他适才已解了扣子晾着了,这不就又是扶冠又是整衣唯恐失仪。
人到跟前,礼还没行完,张垣被李阿牛扶起道:“你刚才说给我听的......再说一便。”
今晚废话多了些,张垣抬头不知李阿牛问的是哪句,茫然想揣测仔细再答,李阿牛急道:“就是我村里有鬼。”
“有鬼.....哦...有鬼”,张垣伸着一根指头神神秘秘本是漫不经心重复着,忽而登时站稳,一个激灵。看李阿牛神色紧张,急忙使了个眼色,周围人识趣退远稍许,唯郭池喘着粗气站一旁。
张垣瞧着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李阿牛对这状况倒是门儿清,立马道:“郭大哥不是外人。”
张垣这才为难道:“唉,定是下官酒后失言,李大人啊,这前尘往事,不说也罢。”
李阿牛脑子里有过一瞬的怀疑,京中岁月如许,人情往来算计未必能习以为常,可举手投足语气做派,他多少能够辨别些真心假意。
信张垣的,是知道他上赶着讨好自个儿,短期不会出歪主意。不信张垣这一句,却是与人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