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样道:“承蒙伯父挂怀,晚辈在府上打扰甚久,不敢再添麻烦。”
“近来的事儿,我都听说了。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道儿,既有枫儿与你日日参详,我也不便多言。
瞧你今日模样,我知是留不住你”。江闳顿了顿,缓缓坐下身子,拂开桌上一卷书,抽出一张宣纸往薛凌方向送了送,示意她上前些。
薛凌上前几步,才瞧见纸上所描,是一篇百家姓,江闳手指处,是个指甲盖大小的江“字”。她瞧见那江字的最后一笔写的甚重,必是当时有所念想导致下笔不稳。
不知这玩意是自己哪年哪月哪时写就,又如何到了江闳手里。反正这块地姓江,随便吧。也不知江闳此时在想啥,也随他便。
薛凌轻笑一声道:“晚辈幼来顽劣,未有落笔生花之术,伯父见笑了。”
江闳垂眸不语,好半会撤了手道:“城北有家肉铺,其当家的屠户,有庖丁解牛之术。依你之见...此术如何能习得?”
“无它,手熟尔”。薛凌并不在意江闳为何有此一问,只脑子下意识闪过鲁文安的话。
世间之术,手熟尔。宰牛杀人一回事,杀的多了,自然就知道怎么最省事。
江闳轻摇着头:“非也。”
薛凌不恼,再次躬身:“请伯父不吝赐教。”
“刀快。”
薛凌抬头,与江闳双目对视。江闳重复道:“非手熟,刀快尔。手熟须得十年功,刀快不过倏忽间。”
她霎时清明,却又拒绝承认,仍乖顺道:“晚辈受教了。”
江闳目光深邃,道:“我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权力.....是这个世界上最快的刀。”
薛凌垂头不答,江闳续道:“说来惭愧,我这一生,活到现在,才算彻底明白了这个道理。
我知你一直对江府存有怨气,或许今日一别,下回咱们生死相见也未知。可薛姑娘,这大半年风风雨雨走来,你总该....放下了些罢。”
薛凌微微蹙眉,仍闭口不言。江闳等了片刻,道:“听枫儿说,薛兄有遗物留与你,不知是何物。”
薛凌本稍有触动,听了此话,又瞬间归于冰雪心肠。合着非但没旧物给自个儿,还想从自己这拿点啥去。
她腹诽的毫不留情,这老东西嫌命长。
薛凌抬头笑道:“是一枚鲁班锁,枯枝所作,名曰笼中取珠,原本是陈王的东西。
他说年幼时,家父送与他为礼,取金玉虽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