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另一赌徒应也是挂账在此,正跟账房核对完,小厮愁眉苦脸哀求了句:“唐爷这账挂了大半月,再不清,主家先要打死小的了。您行行好,就别在挂了吧。”
薛凌听得怪异,想着这挂账无非就是存银子,不清正好,还有嫌钱多逼着人家清账的?
还没转脸去看,那所谓唐爷先恼羞成怒,燥道:“我唐府什么身份,会短了你这千儿八百两,张棐褚都没来催我,要你这小鬼哭穷。”说着又在催账房:“赶紧赶紧,今日的也挂上。”
薛凌不好再留,点着牌子离了柜台,出门忍不住回看了眼,见那唐爷背影颇有些肥胖,约莫是个中年男子,别的再敲不出好歹,只是.....只是衣裳素的很,不像是有什么身份。
她懒得瞎想,转身出了门,走得几步,看张棐褚房里灯还燃着,门也没关,一脚踩进去,开口要讨杯茶喝。
张棐褚正写今日坊记,写完就算收工,看薛凌进来,轻叹了声气,捏着笔喊小厮换壶热茶来。薛凌倒不客气,往软塌一坐,堂而皇之问那唐爷要清什么账。
张棐褚笑道:“挂账么,今日姑娘是盈七十八两。有盈就有亏,今日盈了可挂,明日亏了,也可挂。按理来讲,这账一月一清,盈退亏补。可有人亏的厉害,坊子不敢冒险等月底,只催着他早些清账。那唐爷,大概是这几日手气欠佳罢。”
小厮换了茶水来,恭敬递到薛凌面前。她接过茶水,握在手里半晌,冷冷道:“你不是担心我被人劫了道,只是担心我赢来的钱离了赌坊。”
张棐褚停了笔,抬头瞧了薛凌片刻,笑过一声复低头去写他的记事,寻常道:“姑娘说今日要自负盈亏的,那就是寻常客人,永盛一贯这么待客。
这会姑娘在这,是客呢,还是主呢?”
她跟着失了耐心,笑道:“这是我的地方,我想是客就是客,我想是主就是主,怎么,还需要你认过才算数?”
张棐褚忙丢了笔起身两步走到桌前,躬身道:“是,凡赢十两以上可往账房挂账,此账可用可消,亦可用永盛的凭证去钱庄兑银子,京中数家都认的。要是姑娘觉得此行有不妥之处,大可哪日召集别的主家说道说道,改改这待客的规矩。”
薛凌顿觉这个“别的主家”另有所指,挑眉嗤道:“你的意思,我一个人说了不算了?”她没认真看过苏姈如的盒子里都装了些啥,这会是有些吃不准。
张棐褚全不似别的下人那般讨好,恭而不卑道:“姑娘误会,在下以前,只是替苏夫人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