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公主冲身上前揽起魏塱,大呼道:“你胡说,你胡说,皇兄无恙,你胡说,你快给我救得他来,不然孤要你九族陪葬。”
宫女乱作一团,喊皇后的喊皇后,喊陛下的喊陛下。魏塱早失了意识,甚至众人呼喊的那几句“是薛凌”都没听清。
他还在意,在意是谁,该是谁,功夫这般好,自个儿没能躲过去。不对,该是能躲过去,是自己身后有人抵住了椅子。
是谁?今日事,是谁?
不在意的是薛凌,她再没如往常报上名姓。
急风一激,她猛然清醒,惊觉自己在下落,忙抬手要抓,然壁上无寸土,更无树木,什么也没抓住。
祭祀的地方本不在山顶,只是扶风半山腰吐出来的一处山台。不等她再想办法,人已重重砸到水里。
这回不比上次是竖着入水,水面平拍带来的冲击力震的人脑中嗡鸣不已,加之伤口剧痛,水下暗流汹涌,两口呛水,人顿时天旋地转。
“浮水这种事,最要紧就是平心静气,你不挣扎,自个儿就浮起来了,且叫心里头放松点,就当是泡泡脚丫子。”
那年落水之后,她特学过浮水,学的不好,记的却好。不过就算学的好,估摸着她也浮不起来。
偏她也不肯好好静气,非要拼命去拉扯早就不听使唤的手脚,无比艰难解了衣衫。
里头斩衰贴身穿的整张齐齐,系带一丝不苟。上头血迹被滚滚江水飞快冲散,还原成朴素简白。
摸索着再无旁物,她终于放开心神。她没在四年前对不住父亲,是在四年后逼死的父亲。
李敬思能对自己下手,必然也是权衡利弊,如此甚好,他会拉拢宋沧。
霍云婉以前大多数是靠霍家事威胁勾结旁人,现在魏塱死了,再无把柄,只有安抚笼络的份,她不会蠢到动江府。
江玉枫儿子不到年岁,肯定还是想有个人站上朝堂,他不会动薛璃。
樊涛等着人诏安,西北本就是旧臣,胡人撑不久了,都好,都好,她想,都好,都不好,都好,大家凑活一下,都好。
再往后的事,管不得了。
浊浪滔滔,卷着人一路往东。浮起来,又沉下去,再浮起来,再沉下去,将前尘旧事冲洗的干干净净。
那年一江春水启程,今日一汪秋水归去,都好。
她似乎,沉入了永夜。一团漆黑里有狼嚎兽鸣,又沙沙声响。
是平城,平城下雪了。
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