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守了两三日,永乐公主才悠悠醒转。人是保住了,前尘旧事却忘了个干净,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一双眸子里尽是空白。
侯门密事,原不足为外人道也。但世上何来不透风的墙,况苏家有意盯着。
消息递来时,苏家大少爷刚宠完新来的柳枝儿,在浴盆里舒缓着身子骨。
薛凌与苏远蘅一帘之隔,在那描着一本百家姓,力透纸背。她描的专注,没注意去听来人与苏远蘅说了些什么。描着描着,忽觉有人盯着她。
抬起头来,才看见苏远蘅不知何时已经从浴盆子里爬了出来,穿着件里衣站那,正是目光来源。
她见惯了苏远蘅不修边幅的样子,也不觉得尴尬。只搁了笔,看回过去,有什么事值得他苏远蘅这般盯着自己?
正思索着,苏远蘅拿了旁边一坛子万古愁迎面砸来。这是翠羽楼的招牌好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薛凌未躲,只拿右胳膊挡了一下,袖子里仍是那柄平意剑。酒坛子应声而碎,湿了桌上笔墨。
还没等薛凌问又发的哪门子疯。苏远蘅已经自个儿去批了外衣,眼瞅着是要回苏府了。
车马摇到一半,苏远蘅半醉半醒的问:“你怎么还不滚。你看,苏家的人,没有半分情谊”。囫囵着舌头话说完,整个人又瘫了下去。
薛凌也不知道他是问自己,还是在讲胡话。
永乐公主之事自然早已传到宫中。
淑太妃瞧着指甲上蔻丹,问魏塱:“这可赶了个巧,当真记不得了?”
“母妃的侄子非说是不记得了,那自然是不记得了。”
“那孩子就是个情种,早知这般不成事儿。哀家也就不替她求了永乐。塱儿是天子,不该这般拖泥带水,今儿记不得,哪天想起来也未可知。”
“无端丢个公主总是不好。何况,朕亦怜惜永乐。”
“那也总要找个人去看看。”
魏塱沉吟了稍许:“母妃说的有理,那就去报个丧吧,娴太嫔身子惯来娇弱,经不起吓。听闻公主出了这般祸事。今下午没了。若是永乐连生身母亲也不记得,那应该是真的不记得了。”
“若是她记得呢?”
“鬼门关捞回来的人,禁不住丧母之痛。天家不幸,朕亦无可奈何。”
宫里的太监紧赶慢赶才赶到驸马府邸:“公主....太嫔.........娘娘......她去了。”
“太嫔?哪个太嫔”?桃李年华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