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对精神病人才用的镇定剂。
这两天情况虽然好一些,可只要有人靠近病床,即使不碰她,她睡得再沉,烧得再厉害,都能马上感觉到。
沈玫即使是守着她,也是坐到离病床最远的地方,看着她一有风吹草动就在眼睑下慌乱转动的眼睛,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周阅海没有接沈玫的话,却也没进去,只静静地站在门口,专注地从门上的玻璃往里看。
病床上的周小安一动不动,要非常非常仔细地观察,才能看到她微弱的呼吸。
周阅海几乎是屏住呼吸地盯着她,看着她一下一下地呼吸,专注得像是在看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他脸上的表情太过隐忍,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沈玫却难得地没有挤兑他,被陈景明拉着去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周小安的病情特殊,于老干脆下了禁令,除了陪床的,谁都不许进去探望,只中午和晚上有一点时间可以过来隔着门看一眼。
陈景明看着沈玫熬得有些憔悴的脸,心疼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小安还是不能吃东西?”
沈玫疲惫地摇了摇头,“这都五天了,一口东西吃不进去,喂进去就吐……”
说着眼圈就红了,“我上午硬喂进去两米汤,转头就吐出来了,那粥里还带着血丝……”
虽然于老说那是消化道粘膜毛细血管破裂,不是大事儿,可什么都吃不进去,还吐血了,怎么能不是大事儿!?
其实沈玫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周小安吐完才跟她说实话,“小玫,我闻着什么都有血腥味儿,你别给我吃东西了,我难受。”
她闻着空气里都是浓重的血腥味儿,她觉得自己的每个毛孔都带着血腥味儿……
沈玫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她是真的没办法了,她想过无数遍,如果她是周小安,她能挺过来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那种事没有经历过,谁都不能妄下结论,谁都不知道当自己恐惧的极限被打破之后会怎么样。
几个人在走廊沉默了下来,每个人心里都压了一座山一般的沉重。
小土豆和周小全、建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看到周阅海站在门前的背影,都没有过去打扰他。
周阅海这几天是说话最少的一个人,可谁都能感觉到,他是他们这些人里最自责压力最大的人。
他挺直的脊背已经紧绷到极限了,如果周小安不好,他会怎么样谁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