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要人
胡婆子朝烟儿点头道了谢,更像是个有教养的妈妈,这是许若水第一次看到,便对胡婆子的身份产生了疑惑,可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问题是紫嫣为何要动她屋里的东西。&87;&119;&119;&46;&80;&105;&110;&119;&101;&110;&98;&97;&46;&67;&111;&109;&32;&32;吧
妆台下的方格子里放了一瓶药膏,胡婆子找来后小心地给许若水上了药,不过是一点小伤,两三下便好了,烟儿站着有些无措,便福身告退了,许若水嘱咐她傍晚之时去春晖院,得巧了自己才有机会开口要人。
等烟儿走了之后,许若水趁着紫嫣没回来,问胡婆子道,“紫嫣是几时进的凝香堂?”
这一问倒要胡婆子疑惑道,“这事儿大少奶奶您怎么给忘啦?”
忘了?许若水怪自己一时疏忽,她如今是晚秋,有些事情要拐弯抹角地问,否则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了,“哦,不是,前面莫名生病一场,有些事情记得也不大真切了,妈妈便再同我说说。”
胡婆子虽觉得大少奶奶这些天比往常奇怪了些,当是人也更有了主见,便将心底的疑虑压了压,反正不会对大少爷有威胁,“紫嫣姑娘是您和大少爷成亲那晚夫人送来的通房,至于大少爷一直睡在紫嫣姑娘的屋里……”胡婆子还将孟天博为何每次都和紫嫣睡一个屋的原因说了出来,“这是您的主意。”
这一次许若水不敢直言不讳了,毕竟她对晚秋不甚熟悉,当真急不得,“这个我晓得。”通房的意思就是可以同主子发生亲密关系的丫鬟,而晚秋恰恰给了紫嫣一个绝好的机会,二人若是发生了亲密的关系,紫嫣便能从一个丫鬟一跃成为主子了,倘若能怀个孩子,那便是母凭子贵了。
细想之下,这应该是紫嫣最真的心思了。
至于翻了自己屋里的东西,无非是要找寻是否有藏起来的银子,眼见了许若水慢慢入了孟夫人的眼,紫嫣开始着急了,所以昨晚才会上了许若水的当,今日不服气便再回来找找,能找到银子那便能在孟夫人面前反咬自己一口了。
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可是紫嫣算错了孟夫人对晚秋的喜欢程度,孟夫人虽然当着众人的面裳了凝香堂好多东西,是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贤良大度,尤其是孟天博不是孟夫人亲生的孩子,这么做便可以得到孟老爷的赞赏了。
可是银两,孟夫人却是舍不得给,当了这当家主母,要的就是钱和权,怎能轻易拿出白花花的银子呢,何况依孟夫人的为人,既然是买来的丫鬟,供吃供穿供住已是极大的恩惠了,还要奢求什么呢。
在世的晚秋也不奢求,要不然她也不会让孟天博睡紫嫣的屋里了。
“大少奶奶,奴婢有话不知当不当讲?”胡婆子支支吾吾地问道。
“妈妈请说。”许若水还算信得过胡婆子。
“大少奶奶不应该将大少爷继续放在紫嫣屋里,时间久了,恐大少奶奶日子不好过。”虽然隐晦了些,可许若水还是听明白了,可眼下就让自己和孟天博同住一屋,同睡一榻,如何能做得到。
“妈妈,眼下看来还不是时候。”许若水避了开来,“您瞧二房的奶奶刚没了,我若是同大少爷在一起了,夫人会怎么想?府里的嫡子已经不是二少爷了,嫡孙如果再不是二少爷那里所出,以后大少爷的日子会好过吗?”
胡婆子低下了头,局促地说道,“是奴婢欠了考虑,大少奶奶思量得周到。”
许若水观察了一下胡婆子,除了一双大脚之外,还人高马大,在一群人中能立刻认出她来,有些鹤立鸡群的模样,“这屋里屋外的都是妈妈帮衬,大少爷有你这样的奶妈照料,大少爷亦是比别人多了些福分,妈妈这么想无非也是为大少爷着想,你放心,得了机会,我会让大少爷回屋的。”
这个时辰也不知道会是何时,许若水不过是想稳住胡婆子而已。
“这一切都是奴婢的本分,也是姨夫人的嘱托,奴婢自当百分百周全大少爷。”胡婆子说得真切,好似孟天博就是她的命根子一般。
许若水不与计较其他,她当然不想伤害孟天博或者凝香堂任何一个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所以这屋里无论是胡婆子还是紫嫣,她都不打算用,目前最好的人选就是烟儿,一个同样无依无靠的孤女。
孟天博自从有了先生教授之后,午膳在外院同孟老爷一同用了,所以大厨房送进凝香堂的午膳不比晚膳来得丰盛,紫嫣有几次摆了脸子,嘴上若有似无地显出孟夫人的小气,煽风点火,好在许若水不是个傻子,没钻了她设下的套。
这顿午膳依然如此,大厨房送进来的是炒大白菜,豆腐菠菜汤,葫芦虾米三个菜,紫嫣扭着腰肢进了正屋,双眸才勾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肴便拉下了脸,“夫人也忒小气了些,好歹您也是大少奶奶,怎能就吃这些上不了台面上的东西呢,您是没见着夫人的吃食,那可是海参鲍鱼汤都不足为奇啊。”
紫嫣在孟夫人跟前伺候过,孟夫人吃些什么她自然之道,“紫嫣姑娘先吃些吧,晚些时候我去趟夫人那里,你若有不何意的,同我一起和夫人说说。”许若水只顾着自己吃饭,放下碗筷之时留下那么几句话,紫嫣不是笨蛋,她怎么可能去和孟夫人跟前说这个话,她无非是想让许如水去说,因为她不知晓眼前的人已不是那个冤大头晚秋了。
许若水趁着晚膳的时辰再去了春晖院,孟夫人心情极好,让她在暖阁里等自己,还让人送了点吃的,听说是今天庙里供奉过的,吃了能佑福。
这时烟儿也来了,只是她一个丫鬟,只能在门外候着,只待了孟夫人用好晚膳才被召见花厅,许若水担忧烟儿一说出口孟夫人便答应了,所以在暖阁之中也坐不住了,开了门便先给烟儿使了眼色。
烟儿得了示意,便退到了一边。
孟夫人一身殷红家常服,发髻上不见一点发簪和装饰,让人以亲和之感,对许若水亦是和气,“这都掌灯时分了,你还过来给我请安,倒是难得的孝顺啊。”
这一下子就讲到了孝顺,可见了孟夫人心情着实不错,连带着好脸色,许若水便有信心要到烟儿了,“娘今日是否有了喜气,儿媳看着您神清气爽,人常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呢。”
“还是你眼尖,不过啊,这喜事等再等等才能和你说,我今日也乏了,你若没事就回去歇着吧。”孟夫人眼角泛着疲意,若不是心情好,怕早歇了。
许若水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忙上前说道,“儿媳今早过来给年请安之时,碰上了二少爷房中的烟儿姑娘,言谈了几句,才得知她要出府,儿媳有个不情之请,想收了烟儿姑娘在屋里伺候……”
孟夫人打断了许若水的话,眼睛已经看向了烟儿,平和的眼神也多了凌厉,“她可是二房旧人所留下的,你要了她就不嫌晦气?”
才过了七日,许若水已是旧人了,心口瞬间堵了一口气,难解难舒,许若水啊,你真是命如尘埃,来去不着人意,死了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让你见到这般残忍的人性,这些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许若水面色淡然地说道,“儿媳命硬,不怕什么晦气,只觉得这姑娘还算伶俐,便大胆找娘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