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事
许若水循着哭声而去,直直地走到已经烧成灰烬的小院落里,眼前一个人跪在地将一张张黄纸钱烧了,虽看不清是谁,可真真实实拜祭的是许若水,一沓黄纸烧尽,那人双手撑地,认真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抽泣道,“二少奶奶,奴婢来祭拜您了,一路走好,您的大恩大德奴婢只有来世才报答您了。&87;&119;&119;&46;&80;&105;&110;&119;&101;&110;&98;&97;&46;&67;&111;&109;&32;&32;吧奴婢虽然以后不能在您身边伺候,但是奴婢一定好好做人,伺候好主子,不给您丢脸。”
烟儿说完,又是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这一磕深深地嵌在了许若水的心里。她隐约能记得烟儿进府的那一天,褴褛破旧的衣裳,凌乱的头发,瘦骨嶙峋的身段,可谓是那种风一吹就会倒的女子,她一眼相中,无外乎烟儿孤苦的身世让她有了同情怜悯之心,因此烟儿就留了下来。
前三天都是许若水照顾烟儿的,换成孟天启的话来说,“你堂堂孟家二少奶奶,竟然干起这奴婢的差事,如此没个上下尊卑的样子,你怎陪当我孟天启的妻子。”
许若水只是淡淡应道,“她只是个孩子,身子骨都没长齐呢,看着可怜些。”
孟天启最后甩袖而去,这是去年九月份的事情了,许若水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却被烟儿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得人恩果千年记,奴婢以后虽然会去伺候大少奶奶,但是奴婢不会忘记您的恩德。”烟儿看着地上最后一点火熄灭了之后,才缓了脸色转身。
“啊……”她被站在身后一声不想的许若水吓到了,看清了之后才讷讷地说道,“大少奶奶,您怎么在这里?”
许若水才觉得脸上湿湿的,不知不觉中竟被一个丫鬟给感动了,她赶紧擦了擦眼泪,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奴婢……奴婢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二少奶奶对奴婢不薄,奴婢才想过来祭拜一下,请大少奶奶宽谅。”烟儿半蹲了身子,她摸不准这个大少奶奶的脾性,若碰上个难伺候的主子,当场打发了也不为过。
许若水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持了一下烟儿,“起来说话。”烟儿起了身,睁大着明亮的双眼打量着貌不惊人的大少奶奶,“我虽与二房弟妹只有数面之缘,但是也深知她的为人,今日过来便是拜祭她的,她能得你相记,也不枉此一生了。”
烟儿的话让她觉得这世间还有一丝温暖,即便是亲人之间也不曾有的,孟天启凉薄至此,让她满载了怨恨,上天让她重新为人,怎能辜负天意呢。
“回去吧,时辰不早了。”许若水牵着烟儿的手,主仆二人就在这凄凉之地交了心,相扶之下去了凝香堂。
出了废墟小院,许若水顿觉心里舒缓了些,之前竟被孟天启二人乱了心神,她不免自责,就现下的心理若想成事怕只会功亏一篑,到底是急切了些。
到凝香堂的时候,胡婆子就在院门口候着,见到许若水张嘴就要说话,可身边还有个烟儿,立刻闭上了嘴巴,讪讪地跟在二人后面。
许若水将胡婆子的排外收进了眼底,早上还客气得紧,今晚脸子便拉了下来,“妈妈,以后烟儿便是咱们屋里的人了,你有什么事情只管说吧。”
胡婆子被一言说中的心事,只得开头说道,“奴婢无事,只是请大少奶奶去一趟厢房,大少爷找您来着。”
原是这事,许若水让烟儿先回正屋候着,得回屋之后才能安排她的住宿,烟儿应下。许若水跟着胡婆子去厢房,可胡婆子却神秘地拉着她说道,“大少奶奶,您别出声,紫嫣那妮子真真是不要脸,刚勾引大少爷行那不轨之事。”
不轨之事?许若水回头瞧见胡婆子对她使眼色,然后又拉着她走至厢房窗下,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棂,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胡婆子好像早有准备,轻手地将窗棂拉了起来,透过小小的缝隙,许若水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形。
紫嫣身上只穿着一见紫色鸳鸯肚兜,上面绣着的鸳鸯戏水活灵活现的,紫色衬着她的肌肤更显白剔,丰盈莹润,肚兜包裹着饱满双峰,浑圆结实,而对面的孟天博穿着整整齐齐的,就连头上的纶巾都不曾解下来了。
紫嫣打了个哈欠,“大少爷,奴婢不玩了,奴婢要睡觉了。”
“不行。”孟天博反驳道,“刚刚是你说的,太热了,要脱光了睡觉的,你身上还有衣裳呢,还不能完。”他举起两个木,里面发出滴溜溜的声音。
原来二人是在玩骰子,而紫嫣身上的衣裳都快输光了。
“大爷少,我们吹了灯再玩好不好,奴家身上几处痒得很,您给挠挠。”紫嫣嗲着声音说道,正常男人听了定是要把持不住了。
可孟天博非正常人,“吹了灯就不好玩了。”
“那您也脱一点,总不能都是奴婢一人脱,再说了,奴婢又不会吃了您。”紫嫣挪了挪,身子朝孟天博靠了靠,“奴家会好好伺候您的,就一下下您就知道奴婢的厉害了。”
孟天博见紫嫣这般靠近,跟碰上什么肮脏东西似的,整个人弹跳了开来,捏着鼻子说道,“你别靠过来啊,臭死我了。”
紫嫣对着孩童般的孟天博,翻白了眼,说道,“真是个白痴,摆在你面前都不知道享受,看来老娘要另外想办法了。”说完,披了件衣裳只顾着去了净室。
留下孟天博挥着双手,自言自语道,“我娘子身上就香香的,怎么她身上那么臭。”
胡婆子适当地放下了窗棂,怕孟天博说多了许若水会害羞,可许若水只当孟天博是个孩子,也没往心里去,不过数次听他提及紫嫣身上臭,自己明天得留意一下才行,“紫嫣姑娘经常这般吗?”
“可不是,奴婢说了,这紫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胡婆子急切地说道,“若是能谴她出院子就好了。”
紫嫣还有用,谴了她便找不到答案了。
“妈妈莫要再说这个话了,以后紫嫣送进正屋的东西你留些心思便是了。”许若水离了窗棂两步远,小声地交代,后又想起了刚刚胡婆子对烟儿的样子,又提了一句,“以后烟儿便是咱们屋里的人了,你若有个事的不必这般躲躲藏藏的,让人冷了心,我看中的人不会短了眼吃里扒外。”
胡婆子听了心中骇然,大少奶奶今晚怎得这般厉害,如果对大少爷没有厉害关系,她乐得所见,如果她置大少爷不顾,那便另当别论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伤害大少爷的。”许若水见胡婆子脸色凝重,也不问她想什么,只需要抓住她的命脉便可,而孟天博当仁不让了。
“奴婢短见了。”胡婆子低头说道。
许若水只顾着自己回了屋,让烟儿睡在了卧室的炕上,这一夜便过去了。
第二日,天气闷热不堪,许若水趁着天早,带着紫嫣和烟儿去给孟夫人请安,两个丫鬟只能留在门外,孟夫人的精神头比起昨晚更是不济了,眼底满是青色,可不像是平常雍容的模样,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梳了起来,并无首饰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