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成怒
许若水靠在床榻上,伸出手腕给那大夫把脉,那大夫倒是个实在人,还特地拿出一块纱布,轻轻遮在许若水的手腕上。&87;&119;&119;&46;&80;&105;&110;&119;&101;&110;&98;&97;&46;&67;&111;&109;&32;&32;吧
片刻功夫下来,大夫就说道,“邪风入体,驱而不散,老夫为大少奶奶抓两付药,吃了保管好。”本不是什么大病。
“有劳大夫了。”许若水出声道谢,又对烟儿说道,“陪大夫出去写方子。”
烟儿引着那大夫刚走了两步,又被叫住了,“烟儿,你等一下。”许若水忽然想起之前从紫嫣那里找到的东西,便轻声说道,“从我抽屉里多取两银子出来给拿大夫,顺便让他辩辩,记得让他口风紧些,否则甭想在临城混了。”
“奴婢记住了,那大夫看着像是个老实人,稍微吓唬一下保准行。”烟儿伶俐一笑,去妆台上取了银子,掀了帘子又出去了。
许若水因着身子沉,混混沌沌地靠在了床榻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烟儿已经熬好了药过来,环视一圈,孟天博也正看着她。
“大少奶奶,大夫说这药得空腹喝了才有效。”
黑黑地药汁氤氲着热气,更散发着一股子苦味,本就一天未进食了,许若水闻着这碗直作呕。
“娘子,给。”孟天博手掌心里一把蜜饯,许是撰久了,上面的白霜都已经化了。
许若水内疚不已,昨天自己倒了他一身的水,他却不生气,还给自己拿蜜饯喂药。
“我不怕苦,你留着吃吧。”许若水对他和善地笑了笑。
“娘子真好看。”
许若水顿时收了笑意,将一碗药一饮而尽,将碗交给了烟儿,烟儿好像有话要说,眼睛往孟天博撇了好几下,许若水心领神会。
“天博,你出去玩一会儿,行吗?”
“哦……”孟天博老实地出去了,也不似往常那般黏糊着许若水。
等人走了,烟儿从袖里抽出一张纸交给了许若水,“那大夫说了,他是给人看病的,话有可能说漏嘴,可是写在纸上就不一样了,他定会守口如瓶的。”
真是个奇怪的人。
许若水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那粉末里面有巴豆和老鼠屎,是有人特意磨制而成的。原来是这样,紫嫣那天出府是为了弄这些东西,然后掺杂在卤水豆腐里,就给宝梅吃,让宝梅得病之后,紫嫣便说要去看她娘,借此顶替宝梅去偷偷伺候玉文君。
以为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真是煞费心思了。
“紫嫣的事情不是我们操心的,你将这纸和那些东西都找个地方收好,别让人知道了。”许若水叮咛道,“我和你一样都不容易,唯有一条心才行。”
“奴婢省得,大少奶奶的恩情奴婢铭记在心,但凡以前二少奶奶有所差遣,身边也不至于没个人呢。”烟儿伤感道。
许若水心中动容,“以后二房少奶奶的事情别再提了,让人拾了话柄倒不好了。”
烟儿拿着那些东西出去了,许若水又歇了一觉,睡梦中无数的人对她指手画脚,对她有所要求,然后便是舅母和王梦娇的温和笑面,忽然一下子又变成了恐怖的面具人,还有一阵得意的笑声,是孟天启的。
醒来时大汗淋漓,许是药起了效果,人竟觉得轻松不少,卧室里只有一盏灯亮着,“烟儿,烟儿……”
帘子动了动,进来的人是孟天博,“娘子,烟儿去后院了,你是不是口渴了?还是要吃东西?”他殷勤地去倒水,嘴里说着,“烟儿去拿饭菜了,很快就回来。”
许若水掀了被子想要下地,“你放着就行,我自己来。”
孟天博手握茶盏,人就顿在了那里,“娘子,我知道昨天是我不对,是我害你生病的,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听娘子的话。”
“不关你的事,以后你听话便是了,紫嫣会好好地伺候你的,得空了你再来我这里坐坐。”许若水从他的手上接茶盏,却被他握住了,大而厚实的手掌与孟天启永远冰凉凉的感觉截然不同,“我乖乖听话,不让胡妈妈给娘子脸色看。”
这点他居然也能看出来,许若水心一软,他倒是晓得维护她,如果孟天启能做到是分之一,自己也不至于死不瞑目,“嗯,我知道你最乖。”
得了这么一句话,孟天博的嘴咧了开来,这一天他都深深自责,得到许若水的原谅了,才开怀笑了起来。
烟儿端了饭菜进来,就一个白菜炒肉和一碗白菜,红漆托盘往炕几上一放,对孟天博说道,“胡妈妈请大少爷去厢房用膳。”
许若水见她怪声怪气的,准是受了委屈,拿眼睛瞟了她一下,对孟天博说,“天博先去用膳,明日再过来玩吧。”
孟天博依依不舍地离开。
“你吃火药了,对大少爷这般大声,胡妈妈说了什么就由她去,别吓着别人。”许若水空了一天的肚子,拿起筷子就吃饭,白菜里几片肉,一看就知道没什么油水。
“大厨房送来的可是海参鲍汁汤,野鸭炖笋干,凭什么那婆子独独给了白菜炒肉。”烟儿气鼓鼓地说道。
“给我那些吃的,我还未必咽得下去。”许若水倒是自在了些,很快就扒光了整碗饭,膳后,烟儿又端了药过来,还说紫嫣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许若水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现在困扰她问题的是孟夫人和胡婆子两个人心里的算计,胡婆子希望许若水能给孟天博生个孩子,所以之前怂恿她让紫嫣理离开,而孟夫人希望紫嫣能生下儿子,许是二人相互拉锯着,才让原来的晚秋怯弱地躲了起来,几乎足不出户。
难道自己也要学她那么样吗?倘若这样,自己的仇又该怎么报。
怀着深沉的心思,许若水沉沉睡去。
病好得七七八八了,便也不纠缠在床榻上了,一会儿紫嫣定会过来兴师问罪,这念着曹操,曹操便到了。
紫嫣哪里像是去侍疾,满面春光不说,眼眸中尽显媚态,若不是经历过的人,怕是没人看得出来,这屋里……胡婆子没嫁过人,烟儿年纪还小,唯独许若水成亲过,这便能发觉其中的奥秘了。
“大少奶奶和大少爷的事情,奴婢也听说了,哎,这大少爷真是的,一夜都离不得奴婢,不说了,奴婢去歇息一会儿,等会儿还得伺候大少爷呢。”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劳累过度,紫嫣虚弱地摆了摆自己手里的绣帕,这让许若水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带她上街上看到妓院门前靠着的窑姐。
谱倒是摆得很大,许若水点了点头,便说,“以后大少爷可要劳烦紫嫣姑娘了。”
紫嫣只顾自己走了。
烟儿端了碗消暑的绿豆汤过来,说是孟夫人今日开始要给屋里添置冰块了,让许若水找个位置。
花厅时常开着门,所以冰块就只能放在卧室里了,帘子一放,凉气儿一丝也逃不掉,可刚进卧室,紫嫣气匆匆地打了帘子进来了,“大少奶奶,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乱动我的东西?”
烟儿一听这话,火气就冲了上来,“紫嫣姐姐,大少奶奶一片好心,说你那被褥旧了些,所以将自己的换给了你,你不感恩反而来问罪,这样不大妥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