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可愿意一听。”
虞醒说道:“请讲。”
张云卿咬着牙说道:“娶我。我是四川安抚制置大使张讳珏的孙女,我爷爷在四川征战数十年,门生故吏遍布川中,只要你娶我,这些人都能为你所用。”
张云卿从怀里掏出一个带着她体温的布包,打开之后,却是一枚官印。
虞醒双手接过,翻转过来一看,正是四川安抚制置大使的官印。宋之制置使,设于南渡之后,便于文官统一前线军政,抵抗金兵,权力之大,不在节度使之下。
四川四路军政大权,尽在这一印之下。
虽然而今大宋朝廷,风雨飘摇,残山剩水。但是四百年大宋天下,还是有政治遗产的。
虞醒看着张云卿,一股别样的温暖涌上心头,他第一次细细看这个女孩子。她身形娇小,一身素衣,远处的篝火打在她脸上,晕出深浅不一的阴影。
更有一种凄凉的美。
虞醒感受到了官印上女孩子的体温,那是一种深入心灵的温暖,语气也平缓起来,说道:“在下何德何能,得小姐如此厚爱?”
张云卿说道:“你能杀鞑子,又与我年纪相仿。我是女子,天生不能服众,如果不早点找出能代替我掌管爷爷旧部的人,将来这些人也会散去的。”
“至于我自己?”
张云卿眼睛之中,有一股让人心碎的哀怨与决然:“当年靖康时,东京贵女是什么下场”
“我宁死也不会承受那样的侮辱。”
“我的将来,无非是死,不过抗元而死是死,逃难而死也是死。我选择抗元而死,不辱家风,生死都是小事,婚嫁又何尝是大事。”
“虞兄,成与不成,一言可决。”
张云卿言语之间,说得干脆,神情之中,没有一丝逃避。
一个女子对自己的婚事,哪里能一点期望都没有。一个女子对自己婚事,哪里能一点羞涩都没有。
只是乱世儿女,每喘口气,都可能是最后一次,说这些实在是奢侈了。
虞醒看着眼前的女子,感受到她内心的绝望。与自己同样的极致悲伤。
与最极致的报仇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