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于暗处的白沐莞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萧太后口中愤恨的容妃究竟是何人?她不得而知。
“我的好姐姐,您这辈子至荣至尊,从皇后到太后,您已经赢得很体面。”萧武将眉毛拧成川字,焦虑又慌张不安,“您莫非忘记了?当今陛下幼时可是跟在贺王后长大的,兄弟感最为亲厚。陛下并非您亲生,就算他半点不怀疑贺王之事是我们萧家所为,他已是万分忌惮萧家,万一哪天起疑……”
“你住口!”萧武话未说完就被萧太后含怒打断,“哀家当然知道宇文昊天心中万般猜忌,可惜他手无证据而且永远不会有证据!贺王当年勾结敌国叛乱,那是先帝御笔亲审的谋逆大案,证据确凿板上钉钉。子翻父案代表忤逆不孝,宇文昊天没那个胆量,他虽为天子也担不起‘不孝’二字,除非他不畏惧后世史笔如刀!”
寒风中萧武抽了抽嘴角,这些天他莫名心烦意乱,此刻还想说什么,却被萧太后凌厉决绝的目光吓唬住,赶紧把话咽回去。
几十年的姐弟,一母同胞,萧武从小就敬畏她,甚少敢忤逆她的心意。尤其是她进宫成为萧皇后又直至太后宝座,萧家全族的荣辱兴衰系于她一人。
“你别以为哀家不晓得,当年因为你的妇人之仁险些害死整个萧家!”说罢萧太后微微侧头,眸光懒于再看向萧武。
在她眼中这个胞弟处事优柔寡断,欠缺成大事者的狠辣手腕,一直让她恨铁不成钢。
萧武被哽得再说不出话,眼底变幻莫测。罢了,陈年旧事已经平安过去三十年,料想今生也不可能翻盘。当初合谋参与这件事的人或者被他灭口,或者老死病故,就连当年真正通敌的汤丞相都早已经致使告老还乡。贺王的名讳,现如今恐怕没什么人还记得。
想至此,萧武一如往昔地俯首作揖:“是,臣听从太后娘娘安排。”
萧太后满意地笑了两声,语气放缓几分道:“你放宽心,一旦登上皇位,许多人许多事都大不相同。如今的陛下心里只剩他的万代江山,不会再有闲心思替贺王洗刷冤屈。再者哀家只是暂且避世几年,不会永远躲在宁安堂。”
萧武点点头,恭谨地作揖准备告退:“时辰不早,臣这一来一回耽搁不少时间,筵席快要结束了。请太后娘娘保重凤体,臣在宫外方能心安。”
“你快去吧,哀家还得去一趟北苑阁。”
萧太后目送萧武离开以后,她立于寒风中静伫良久,目光遥望远处有些缥缈。至于罗嬷嬷则一直默然守在旁边,垂头而立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