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养在边,可是她自幼不喜女红针线,疯闹得活脱脱像个假小子,外祖母和母亲疼她,从不曾bi)迫她半分。后来去了漠北边关,白沐莞更是连针线都没摸过,以至于如今连最简单的纹饰都绣不好,何况是颇为讲究的粤绣?但凡能被选入宫的绣娘大多有旁人难及的独到针法傍,寻常人难以完成她们余下的活计。仝氏命她绣完孙绣娘没完成的几朵牡丹,明显是故意刁难。
见她站在原地半晌不吭声,仝氏不皱起秀眉,目中闪过凉意,稍显愠怒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没听清本宫讲话吗?”
白沐莞敛去唇角的浅笑,抬起头坦诚道:“请娘娘恕罪,臣女做不到。”
接下来是在白沐莞意料之中仝氏的勃然大怒:“大胆!你未曾试过,何来做不到三个字?你这分明是故意敷衍本宫!”
既是意料之中,她也不会故作怔讶,只不卑不亢地反驳:“皇后娘娘强人所难,臣女不用试也知道结果。”
“知道结果?”仝氏轻哼出声,眼帘抬起,一双微眯的凤目透着鄙夷和嘲讽还有厌恶,“小白将军不是无所不能的巾帼英雄吗?能提刀上马为陛下守边关,还能帮寒门子弟博功名,又会勾引太子心,这世上哪有你做不到的事?”
果然,开始了……
白沐莞脸上露出一抹与往常大相径庭的清冷薄笑,好像无所畏惧:“臣女这双手是用来握刀剑的,不是用来捻针绣花的!娘娘若是不满臣女大可以直接训示,不用这般刻意为难。还有臣女从未蓄意勾引过太子下,臣女与下是两相悦。”
好一个两相悦!
连这副大言不惭的模样也像极了方柔当年!
豆蔻似的纤长指甲硬生生戳破掌心细嫩的皮,仝氏丝毫没感觉到疼,若说疼那也一定是口传来的疼痛。浑浊的怒气在心口焦灼,仝氏强行压抑复杂的绪,冷冷笑道:“晔儿是未来的帝王,帝王不是任何人都得起的,他就要付出代价,甚至是生命的代价。”
“如果真是这样,臣女也心甘愿。”白沐莞一字一句,前所未有过,这般认真回答高座上天玺朝最尊贵的女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永远不会后悔。”
仝氏位至中宫阅人无数,从没有人敢在她跟前这样放肆,这么笃定倔强的口吻信誓旦旦,怕是连辰贵妃最骄傲得意的少时也不敢。直到过去许多年,她依然记着今的白沐莞,可惜那时她早如涅重生不复如今的坦率。
眼下仝氏不自觉扶额,喉咙里传出令人心惊的笑声,像是听见一件极为好笑的事,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