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不容易啊,一个人拉扯个孩子,家里乱糟糟的不像个样子。哎,一个家没了当家的女人,就是不行。”
王翠莲叹了口气道。
“周生大嫂今个早上在池塘浆洗刚好跟我蹲在一处儿,跟我私下说,说周生每天夜里都要抱着凤枝留下的一件做念想的衣裳哭,半夜等兵兵睡着了,就喝酒,解愁,哎,这日子真是苦啊!”
听到王翠莲的话,杨若晴也是暗暗摇头。
“周家大嫂该不会让大妈你帮忙留意下合适的女人,给周生续弦吧?”杨若晴问。
王翠莲道:“凤枝还没过百日呢,就算有那个打算这当口也不会说出口的。”
“不过往后,估计还是要往这方面打算的,不然一个男人拉扯着一个孩子,太难了,吃苦头,从前你大伯拉扯棠伢子就是那样的,天冷了,有娘的孩子早就换上了秋衣,棠伢子还是穿着过夏的衣裤,浑身都是破洞,脚上不是草鞋就是赤脚,看着都心疼……”
“咳咳……”
杨若晴已经连续咳嗽了两声,给王翠莲暗示。
可是王翠莲说到兴头上就有些停不下来。
等到接收到杨若晴眨眼睛的暗示,王翠莲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话有多么的不妥。
她面红耳赤的看着一旁的拓跋娴,好生尴尬。
“那啥,我,我……”
王翠莲嗫嚅着,不晓得该怎么来解释,或者说修正自己的话。
“是咱这些人没用,让棠伢子受苦了……”王翠莲挤了半天可算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拓跋娴的是大辽的长公主,真正的金枝玉叶。
棠伢子的生母是长公主,生父肯定也是尊贵的人,王翠莲心想。
这样两个尊贵人的孩子流落在长坪村,打小就吃着苦头长大,真是……
拓跋娴抬起头来,眼眶红了,她努力挤出笑容来,对王翠莲道:“嫂子,这不是你们的错,这是我的错,是我这个做娘的错。”
“不,是我们的错,没能好生照料棠伢子……”王翠莲又道。
拓跋娴轻轻摇头,“你们能帮我把他拉扯大,让他长成这样一个正义,磊落的男子汉,我该感激你们才对。”
“你们是我的大恩人啊!”
拓跋娴紧紧握住王翠莲的手,道。
虽然依旧心疼,看到兵兵纳孩子就想到自己儿子小时候的处境,但是,再疼,也没办法弥补,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