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回鸣,她都没合眼皮子。
为啥说是隔壁人家的公鸡呢?老王家的公鸡都在睡懒觉不打鸣吗?
不是的。
老王家的公鸡早就被吃绝种了,最后的一只小公鸡在接红梅回家的那天,跟王洪涛送过来的那只小母鸡一块儿炖了,不然没法招待大家伙儿。
所以老王家的后院现在除了那只猫跟那只瘦骨嶙峋的看家狗,再没有其他家禽家畜的声响。
“哎,这日子过得闹心啊,我梅儿病成这样,连口鸡汤都喝不上。”
谭氏扭过脸去,偷偷抹了几把泪。
早饭是王栓子自己端进屋的。
吃的是面条,谭氏的碗头两只荷包蛋,杨华梅的碗头也有两只。
谭氏正在那边凳子上梳头,木梳子沾着梳头油把头发梳得一丝不乱。
有某些地方不服帖的,她还得用热帕子,梳子背,头油,再反反复复的压平。
所以每天早上谭氏花在脑袋上的功夫比那些年轻的小媳妇还要多,没法子,老太太可以吃差点,穿差点,可脑袋上的事儿却马虎不得一点点。
“娘,您老的面条,趁热吃。”
王栓子先把面条端到谭氏面前,毕恭毕敬的说。
谭氏扫了眼,哼了声。
“都不是猪油煮的面条,清汤寡水有啥吃头?”
“还有荷包蛋也不够,才两只,眼窟窿那么大不够我梅儿塞牙缝!”
谭氏放下梳子,把自己碗里两只拨拉到杨华梅碗里,又打发王栓子给杨华梅端过去。
王栓子涨红了脸,端着杨华梅的面条来到床边。
杨华梅早就穿好了上衣半坐在那儿,看到荷包蛋,她很是意外。
“咱家鸡蛋昨日早上就吃没了,我还没来得及去买,你这是哪来的鸡蛋啊?”
王栓子支支吾吾。
“你倒是说呀,这蛋到底哪来的呀?你该不会去外面买的吧?”杨华梅又问。
她最怕的就是王栓子去外面买鸡蛋了。
因为他不知道行情,会被人骗的。
“我跟咱村的一个老太太那买的。”
“啊?多少钱一只?你买了多少只?”
“一文钱一只,她说她家是芦花鸡,下的蛋养人,买的不多,就买了二十只……”
“我的天!”
杨华梅拍着自己脑门子,“你为啥要去买鸡蛋呀?前几日我都跟人说好了,十文钱十二只蛋,你买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