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坪村。
杨华梅正坐在院子里的小马扎上剥花生,脚边摆着一只圆筛子,还有一只敞开了口的麻线袋子。
麻线袋子里露出小半袋带壳的生花生,杨华梅坐在那里饶有耐心的把花生粒剥到筛子里,花生壳堆在一边,院子里噼里啪啦的响。
“娘,我来帮您剥吧!”
红梅进了院子后,笑得一脸乖巧的来到杨华梅跟前蹲下身。
杨华梅撩起眼皮子看了红梅一眼,哼笑了声,“哟,这是啥风把你这精贵人给吹来了?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踏进我家这扇破院子呢!”
红梅不恼,还很好脾气的笑着说:“娘说的哪里话?这老宅也是我的家呀,有娘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
“呸!”杨华梅狠狠啐了一口。
“拉倒吧,今时今日了,还当我会被你那些假话给忽悠?”
“娘,这不是假话,”红梅赔着笑说,“就算您再咋样嫌弃我,可咱永远是婆媳,你永远都是我儿子的亲奶奶啊。”
“咱自个拌两句嘴,那也是一家人,谁家婆婆媳妇没点磕磕碰碰的呢?”
杨华梅把手里的花生壳往地上重重一扔,拉下脸,硬起嗓子问:“那照你那么说,你一个做媳妇的跟婆婆顶嘴天经地义咯?滚滚滚,别跟我面前待,我见你这张嘴脸就心烦!”
红梅被杨华梅推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还差点摔倒。
“娘啊,不能再推了,这后面就是院墙和石头,我要是磕破脑袋了,到时候娘就成了第二个错手杀死了媳妇的婆婆了。”
红梅扶着墙站稳身形,跟杨华梅这笑嘻嘻的开起了玩笑。
杨华梅刚才看到红梅差点摔到的时候,其实也被吓了一跳,心里也确实闪过了姜二家的事。
“呸,你个乌鸦嘴,就咒我吧!”
杨华梅扭过脸去啐骂,但那抵制的态度明显比先前缓和了几分。
红梅趁势顺杆而上,过来挽住杨华梅的手臂笑呵呵说:“娘,我就算是乌鸦嘴那是诅咒我自个呢。”
“娘放心,我但凡有一口气,都会跟大白,还有世人那里替娘解释一句,不跟娘有干系,是我自个没站稳给摔的。”
“行了行了,少扯淡,我不爱听!”杨华梅打断红梅的话,并狠狠瞪了她一眼。
“你在这扯淡,娃呢?”到底还是拗不过自己那颗祖母的心,忍不住还是想问问大孙子的情况。
红梅说:“在屋里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