祯皇帝再来一次大明中兴。
当然,前提条件是他的个人性格必须改变。而这,就是秦浩明想和孙传庭沟通的目的。
“痛快点,秦侯爷尽管畅所欲言,但说无妨,不要有所顾忌。”
秦浩明话说了半截便沉吟不语,孙传庭心痒难耐,自顾喝了几杯酒,摸着颌下的短须,大声叫道。
他以文统武多年,早已不像大明的其他文官那样喜怒不形于色或城府极深,大多都随心所欲。
因为文人带兵将领分谋士和将帅两种,谋士偏柔,但将帅偏刚,将帅若不够刚强爽直,永远带不出虎狼之兵。
加上军中的规矩向来讲究直来直去,于是也就造成孙传庭不拘小节的性格。
“那破虏便斗胆说说。
至目前为止,孙督战功赫赫,平生未尝一败,可为什么却有牢狱之灾?”
孙传庭的军人作风甚合秦浩明的意思,比朝堂那些口腹蜜剑的文人好打交道许多。
敬了一杯酒,秦浩明身体前倾,撑着案几目光炯炯对孙传庭说道:
“孙督早年出身楚党,后和东林交好,却只推重杨涟、左光斗数人,不肯俯就东林。
你以知兵事敢任事得天子看重,却又以名臣自居不肯俯就皇权。孙督,我是铁杆的天子近臣,而你又是哪一派系?
楚党厌你,东林嫉你,天子烦你,阉党恨你。你立场不明,敌友不分,委实不智啊!”
孙传庭犹自愤愤不平:“可老夫此心只问是非,行事唯依对错,又岂是那结党营私之人可比?”
秦浩明长叹一声,摆手诚挚说道:“孙督可知,天子有错仍是至尊,东林有过仍是宰执重臣,杨嗣昌有瑕却可苟活,为何?
说句实在话,就你这个性子,若无千古明君在位,哪怕鹤立鸡群,才华惊世,也难以存活官场。”
秦浩明话说得很透彻,理讲得很直白,就差没指着孙传庭的脑袋说他迂腐,不知变通,不懂官场权谋之术。
“唉!”现在轮到孙传庭长叹一声,酒杯遥敬眼前这位比他年轻许多的后辈,细细品味他说的每一句话。
看来,自己长期醉心于军务,习惯和直爽的军人打交道,已然不适应朝堂争斗。
却是不知,文人相争,明处无风浪,暗中藏锋芒!
这软刀子杀人,比之战场厮杀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