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雷声大雨点小。午后,西边的山林中,众星拱月般推出一面大旗,上绣一副猛虎下山图,彭山康乘坐一匹黄骠马,在三五十个骑兵的护送下,缓缓行进到下坪寨前。
城墙上的乡兵心里不约而同的咯噔一下,坐山虎的威名和凶名,让人不寒而栗。
杨里长心里越来越没底:“难道是秋收过去,山里的盗贼出来打秋风?”他忽然想到昨夜突然来到下坪的那二十四个弥勒教的人,“坐山虎不可惧,我千万不要是引狼入室,因为一点恻隐之心,给下坪召来祸事。”危急之时,他心中如明镜般清楚,平日的徘徊无影无踪。
信使奔走在下坪和茨坪之间,把最新的消息不断的传递给后方。下坪的地位相当于茨坪的前哨,这里立在湿气飘散的山田边缘,突破这里,便可以看见山里最肥沃的土地。
几匹瘦马飞奔进入下坪的东寨门,坐山虎亲自下山的消息迅速传播开。
气喘吁吁的信使奔城墙下,“报,祝老爷和其他几位老爷商议后传令命里长坚守下坪,待折损了盗贼锐气后,茨坪会出兵马出击。”
这是老成的应敌之策,才下山的盗贼锐气正旺,待几日在下坪寨前碰的头破血流,眼看一墙之隔的财富和女人无法没办法得手,一个个便开始心浮气躁。
“知道了,请转告祝老爷,有我杨俞臻一条命在,绝不让下坪遭贼子毒手。”杨里长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他几乎立刻传达命令,“来啊,把昨天留在集子里没走的乡民带过来。”
“遵命。”
卑贱的山民是最先的炮灰,村寨里和外没有区别。大门外,彭文彬命山贼驱赶昨夜在路上抓捕的二十多个山民上阵。
村内的乡兵押送四十多个汉子爬上土围子的城墙,郑晟紧紧跟在杨老汉后面。四周乡兵挤挤攘攘,铁枪头碰撞发出“噌噌”的响声。
一个小头目甩着鞭子喝叫:“杨爷有令,盗贼来犯,寨子里每个人都有守土之责,看看外面的山贼怎么对你们的同伴。下坪寨破,你们谁也活不了。”
“给他们每个人一杆长枪,就是死也要死在墙头,敢私自下墙的格杀勿论。”他凶狠的扫过山人。杨里长把这些人拉出来,也是担心他们中有盗贼的奸细。把他们摆在明处,死一个少一点麻烦。
“报,”郑晟接过长枪从人群中站出来,“我叔叔年纪大了,前段时候又生过病,不易上阵厮杀,我替叔叔杀贼,请老爷放过他。”
杨老汉不想退缩,但想起进寨子前郑晟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