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矣,许多人信奉圣教抱团,不是为了对付蒙古人,而是为了对抗凶神恶煞般的山贼。
等了约一个时辰,前去探路的猎户退回来,“香主,燕子沟里确实有人,大概有二十多个山贼,打了几只兔子正在烧烤。”
“血债要用血来还,对不对?”郑晟的眼睛弯弯,他捡起脚下一块带有尖锐棱角的石头,“我们圣教弟子不做河滩上圆溜溜的卵石,要做山里的尖石。”
“香主说的是!”
“你们往东边行走,通知附近村落里的教众,就说我让他们聚集。”
“遵命。”
猎户们纷纷往东边山区行走,找到教众传达命令。
为免打草惊蛇,郑晟率部退出燕子沟附近,在早已选好的山洞中住下。他越来越适应山里的生活,像是在山里活了几十年的老山民。荆棘从不再让他束手无策,看不见尽头的盘桓弯曲山路走多了,他很少再对艰难的事失去耐心。
弥勒教义军在他的强逼下收起倨傲心,圣教的血和山民的血日趋融合在一起,像真正的一伙人。只缺一场大火,把两块铁彻底融化,从此不能分离。
……一场充满仇恨的大火。
虎王从未放弃过对郑晟施加压力,现在他决定应战,在冬天到来之前。但他还没想好,是要与虎王生死决裂,还是只给虎王一记重击。虎王这半年损耗不小,但还是罗霄山里最强大的势力,他担心山里乱了,给官兵以可乘之机。
猎户在洞里的通风口点燃干枯的松针做饭,洞里青烟缭绕。
郑晟走到洞口远眺,翠竹坪方向山下竹林如海,罗霄山里的竹子和天上的星星一样多。
这半年,满都拉图重用两个汉军千户,杜恭在茨坪以极少的兵力挡住了虎王的攻势,张世策则把武功山翠竹坪经营的固若金汤。当初为了怕虎王放弃茨坪全力对付圣教,他作茧自缚,让王中坤给翠竹坪方向招来官兵。张世策串联各家土围子,创立了囚笼战术,山民很难从山外获取重要物资,他在温汤镇于家留下的暗线也失去了作用。
于家老爷子熬过了上一个冬天,没想到在春天染上风寒,数病共发,一命呜呼。走出的袁州城的张世策权力越来越大,在翠竹坪一带有生死予夺大权,前日山外传来消息,于凤聪已经答应嫁给张世策。等于老爷子一年忌日过去,她便要嫁到袁州。
郑晟脸上胡子拉碴,像个野人,深邃的眼神如深不见底的镜湖。嫁人就嫁人吧,偶尔会想起那个女人,但他只是个盗贼头目,不是只手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