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四天路,只为了来这里一拜,总有一天我来不了这里,大鹰、小鹰,到那时候,你们要替我来祭拜。”
“是,少爷。”
埋在这里的人与张宽仁素昧平生,六年前他还没资历参与那场争斗,但他每年都会来这里。他是替父亲来的,在心底深处,他无法认为这些人的死与父亲没有关系。
他年纪轻轻被父亲推上明尊光明使之位,可前任的光明使就埋在眼前这片草皮下。他不稀罕这个劳什子光明使,但也不会莽撞的追随彭祖师造反,他活在不甘心中,却又无法踏出那一步,这是藏在他淡然外表下的纠结,无人知晓。
祭拜只需片刻,一行人踏上归途。他们路上借宿在小村落里,张宽仁的名号在这里通行无阻。
离清明还有些时日,今年的祭拜提前了一个多月。
张宽仁做出这个决定是逼不得已。从去年秋天起,官兵便在翠竹坪中长期驻扎下来,并接管了部分乡兵。他一直以来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为张世策效力,但明眼人都看出来他对朝廷不合作的态度。张世策一直在盯着他。
近日张世策回城大婚,他抽空把祭拜的事情给办了。等张世策回来,他便又变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张家少爷。
明尊死难弟子埋葬之地在这一片不算是秘密,因为父亲明令禁止教众前去祭拜,再加上与死难者有关联的人留下来极少,那里才变得如此冷清。如果他的行踪被张世策发现,也许会给张家带来麻烦。不喜父亲的作为是一回事,但他终究是张家人。
离翠竹坪尚有七八里路,张宽仁便发现形势异常。
官兵督促翠竹坪的乡兵守在各个路口,检查每一个经过的陌生人。他这一年深居简出,许多官兵不认得他,好在乡兵都知道他的身份,一路畅通回到坪子里。
几个人刚进大门,侍从前来通告:“少爷,老爷叫你一回来就去找他。”
张宽仁示意大鹰和小鹰两人先去歇息,径直往后院书房而去。
房门虚掩,他站在门口轻咳一声:“爹,我回来了。
“进来。”
张宽仁刚推开房门,里面传出劈头盖脸一声骂:“你去哪了?”
“我去……,”张宽仁略作停顿,“我带月儿去看她的父母了。”
“你疯了,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过去了!”老头子挥舞拳头,怒不可遏。他一直是疼爱儿子的,但耐心有时像一张薄纸,一捅便破。
张宽仁不像与父亲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