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晟走过去摆手下令;“放他起来。”他看着那少年道:“你称呼我为香主,应该是圣教的信徒,当知圣教说世间众生皆平等,不要跪我。”
那少抬起脸,挣脱着站起来,脸上轮廓分明,嘴角弯着一道倔强的曲线,“我在山外听说,圣教要建立一个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的世道,是真的吗?”
“这是圣教的宗旨。”
“我叫彭怀玉,从小爹娘就死了,这三四年来一直跟着爷爷后面讨饭,”少年拉开两条裤腿,露出狰狞的疤痕,“这些疤是讨饭时被人放狗咬坏的。”
郑晟静静的等着他往下说。
“初始听到有人如此宣扬,我是不信的,哪里会有这样的世界,”彭怀玉脸上挂着沧桑的苦笑,“也许佛说的净土才能如此。”经历的苦难多,人会变得更成熟。下坪里聚集的都是经历过无数苦难的人。“来到这里见到香主,我信了!”少年上下打量郑晟身上的破衣衫,比他身上的衣服干净,但那七八个补丁让郑晟看上去像是丐帮的帮主。
“可是,香主怎么能够看心向圣教的南人死去无动于衷呢,”彭怀玉忽然歇斯底里的呼喊,“我虽然进山来了,但我爷爷被官兵挡在山外。那里还有许多人,他们被官兵驱走饿死在山外,还有人被蒙古人驱赶到长江边当做弥勒教同党斩首,香主怎么能不救他们。”
“住嘴,”毛三思摆手命两个侍卫按住少年,“香主自有主意,你想救爷爷,也不必找这么多借口。”
彭怀玉岿然不动,仰脖道:“只有你这种心胸狭窄的人才会以为我是为自己。”
“小兔崽子嘴巴还很硬。”毛三思大怒,没等郑晟发话,一巴掌拍过去。擅自冲出难民聚集地,拦香主道路,打这几下算是轻的。
“不要打他。”郑晟阻住了毛三思的动作,但也没护着彭怀玉,很平静的说:“你别用激将法,你想救爷爷,逃进山里的每个人都想救回自己的亲人,但红巾军救不了那么多人。”
“能。”彭怀玉大吼。
郑晟笑笑,没搭理他,闪过他往下坪方向走去。出兵打仗哪里像随口说句话那么简单。
毛三思打了个手势,让两个侍卫按住那少年别放开,自己紧跟着郑晟。
“香主,圣教要解救天下人,就不能藏在着深山里做缩头乌龟,山外的南人都在眼巴巴的等着红巾军,如果那些心向圣教的人都死了,谁还会相信你们。”彭怀玉奋力想挣脱胳膊,疯狂的大喊:“生有何欢,死有何惧!你们喊出来这个口号,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