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来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脸上皮肤黝黑,比戏台上包公好不了多少,一双粗重的眉毛,头发挽在脑后,眼中凶光毕露。
王中坤快走两步上前,先朝郑晟介绍道:“这位便是祖师新收的弟子项普略,特地奉彭祖师之命前来恭贺香主大喜。”然后又转过头朝项普略道:“香主亲自来迎接你了。”
项普略上下打量郑晟,眼神犹如饿狼在审视猎物,而后拱手不情不愿的说:“见过师兄。”郑晟太年轻了,让他不怎么情愿喊师兄。
但按照彭党的规矩,先入门者为师兄,郑晟为彭莹玉在周子旺和况天收的第三个弟子,如今排在彭党的弟子的第二位。其实以照郑晟如今的实力,就是况天在此,也不敢以师兄的身份倨傲。
“在下郑晟,师弟初次来袁州,一路辛苦了。”郑晟没有过分谦卑,简朴的着装让他看上去自有一种谦谦君子的气度。
项普略用怀疑的目光打量兵营:“师父常在诸位师兄弟面前说起师兄的壮举,义军在袁州打败了不可一世的蒙古人和探马赤军,师兄就是靠着我一路看过来的流民打败了官兵吗?”
“不错。”
项普略略一摇头,显然是有点不相信,他与官兵交过手,清楚五百探马赤军可以毫不费力的击败十倍于己的流民。只凭这些人,这位年轻的师兄打败不了官兵。
王中坤察言观色,看出他的想法,道:“我们俘虏了一百多探马赤军,其中有千户军畏兀儿,正在营区里。”
郑晟没有在外人面前用言语证明自己的想法,不在意的笑笑,道:“师弟远来是客,进门再说话吧,师父在千里之外,还挂念徒弟的婚事,真是让我这个做徒弟的惭愧啊。”
项普略一路随他走进兵营,见到满营赤色旗帜如天上的云彩随风飘荡,旗帜当中绣制了腾空而起的火焰。他在路上见了无数这样的旗帜,忍不住问道:“师兄为何要以赤旗烈火为号,营中为何没见到弥勒佛像。”
王中坤闻言脸色变了变。
郑晟在罗霄山中改制弥勒教,如今的圣教红巾军与弥勒教虽然都算是义军,但理念已是南辕北辙。他与彭莹玉长久保持联系,但从来没敢详细禀告郑晟对弥勒教的改制细则。
项普略等彭祖师新收的弟子还是以“弥勒下世,天下净土”为箴言,他从淮西来到袁州,一句圣教的口号都没听过,否则会更吃惊。圣教红巾军与弥勒教信徒之间的隔阂,处置不当可能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这是一直压在王中坤心口的担心,弥勒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