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药吃,现在他有时间好好回忆这件事情的全部过程,发现其中无数破绽。张宽仁怎么会想见他,见他又有何用。
太阳落在山峰后,山林被阴影笼罩,灰衫人继续赶路。天色几乎完全黑下来时,他们到达一个山谷。
一个灰衫打了个口哨,如山里雀儿的叫声,过不了一会,山谷里传来几乎相同声调的回应。他们站在山谷口等着,不一会功夫,山谷里亮起火光,一大队人从里面走出来,足有近百人。张金宝被扔在一边的草地上,闭着眼睛,眼不看嘴不言。
两队人交谈了几句话,一半人继续留在原地等待张晋才回来,另一半人架着张金宝继续连夜赶路。
三五十人举着火把在黑暗笼罩的深山里赶路。一个多时辰后,张金宝被拖的几乎要虚脱了。但他很清楚,这些痛苦与他将要受的折磨比是小巫见大巫。大错已铸,山里红巾军的是死是活他此刻已经毫无办法,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的闭上自己的嘴。
下半夜,这伙人停下来歇息了片刻,吃了点东西,很快又继续赶路。
次日午后,他们到达明月山外围。后面没有传来红巾军追击的消息,他们才放心找了个村落饱餐一顿。有个灰衫人给张金宝拿了点食物,但他拒绝了。
傍晚时分,张晋才领着另一半人赶上来。他听说张金宝不吃饭也没多说什么,一天饿不死人,明天回到翠竹坪把人交出去,就算完成了这趟差事。
过了一夜后,灰衫人给张金宝准备了一副担架。明月山离翠竹坪不远,他躺在担架上,一路看熟悉的势地形。
傍晚时分,他躺着进入了离别三年的翠竹坪。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房屋,但没有了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人。他没有多看几眼的机会,立刻被扔进阴森的大牢。这里原是明尊弟子处置叛徒的地方,现在被张世策征用。
官兵没有给他歇息的时间,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外面响起密集的脚步声,八个官兵举着火把走进狭窄的牢房。
当中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一对三角眼上下打量张金宝,就像毒蛇寻觅到了猎物。
“你就是张金宝,我要问一些事情,你最好如实回答,可以少受些苦头。”他向门外招手,“来人,把刑具拿进来。”
“你是红巾贼的堂主?红巾贼共有几个堂主?”
“弥勒教的彭莹玉今年来罗霄山与郑晟密谋什么?”
“弥勒教准备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举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