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中也有人认识她。”他回头指着月儿,“她的父亲是去前任明教左使张金牛。”他平静的叙述,声音中没有一丝波澜,“她的父亲、叔叔、伯伯都是因杀鞑子而死的,全家只剩下她一个人。”
“我们明尊弟子,什么时候要沦落成为鞑子的走狗!”他忽然有一点点激动,“我们不敢为兄弟姐妹报仇,却与仇人为伍!”
月儿听着张宽仁的咆哮,忽然想起那片松林掩盖的孤坟,心里一酸,忽然掉下眼泪来。
她孤零零的站在马车上,卷起袖子擦拭眼泪。
郑大哥已经成亲了,夫人是个很厉害的人,而她还是孤独的。那天在张家湾的江水里,她被郑晟抱在怀里,听着义父和义母被鞑子杀死的惨叫。后来,郑晟把她抱上船,脱光了她的衣服给她烤火。那一年她还小,飕飕发抖的时候感觉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所以在他面前赤身裸体也不感到羞涩。
可是郑大哥成亲了,没人在乎她的心思。如果父母还在人世,一定不会让她如此无奈。
“你们扪心自问,是要当鞑子的走狗,还是挺起胸膛当一次真正的明尊弟子!”热血涌上张宽仁的胸口。他希望父亲能听见自己的话,但据他对父亲的了解,此刻他一定躲在自家的后院里。
“嗖!”一支羽箭从城头飞下,落在张宽仁身前五六步开外。
张嗣博出现在城头,喊道:“明尊弟子的叛徒,不孝子,怎敢来这里胡言乱语,待我一箭取了你的狗命。”
“叔叔,看看你左右,”张宽仁面无惧色,“他们都是真正的明尊弟子,你们能骗他们一时,等他们醒过来时,你们在翠竹坪里能睡得着觉吗?我每年清明都会去先左使的坟头去看看,那里的映山红很忙。我每次都会想,能与他们那样的人成为朋友,该是多么开心的事情,可惜他们都死了。”
“明尊弟子中的好男儿都死了吗?”张宽仁指向墙头,“当然没有,我去祭拜的时候遇见的人,你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城头一片斐然,张嗣博不由自主的往身边左右看了看。
“打开城门吧,让我们进来。”张宽仁静静地站在翠竹坪南门外,仿佛在等着那扇陈旧的木门打开。
月儿揉着哭的发红的眼睛,如雨打梨花。女孩的悲戚声比刀子还锋利,割在有些人心上。
张宽仁太了解翠竹坪了,深知明尊弟子的秉性,不要一兵一卒让翠竹坪陷入不安和猜疑中。
他安静的站在南门外等着,城头守军严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