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笑了笑,问:“不能同室操戈,倪元帅率大军来到南昌难道不是想同室操戈吗?”
倪文俊却不是那么容易被震慑道的,仰着脖子说:“陛下在武昌,你们在这里商议的事情,都必须要经过陛下的准许。”
徐寿辉这个皇帝被邹普胜牢牢控制在手里,所以现在邹普胜哪里都不去,只在武昌守住徐寿辉。倪文俊说必须要得到皇帝的准许,其实就是要得到邹普胜的同意。
周修永暗自嗟叹,义军这这些统领,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现在彭莹玉还能以弥勒教祖师爷身份调和各派系矛盾。等日子久了,弥勒教上不了台面,影响力会渐渐下降,到时候世人只知道皇帝徐寿辉,没人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辛苦造反几十年的彭莹玉了。彭莹玉不在乎这点名声和权力,但当他看见自己一手拉出的义军相互厮杀,无力阻止的时候,一定会很痛苦吧。
连邹普胜也不曾敢在彭莹玉面前这般说话,倪文俊的无礼激怒了站在一边的项普略。平日军议时,项普略都是不说话,今日师父被无名小卒所辱。什么元帅不元帅,这个邹普胜推上去的元帅在“彭党”看来,不过是家中的仆人。
他提起醋钵大小的拳头就冲上去,狠狠一拳头直打倪文俊的面门。
倪文俊措手不及,闪身想避开,躲过了脸但没躲过肩膀,他打得一个踉跄。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倪文俊怎么啃咽下这口气,“苍啷”拔出腰刀来,喝骂道:“无知狂徒,怎敢对本元帅动手!”他往前迈了半步,忽然醒悟过来,朝门外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守在大帐外面的亲兵哄的冲进来,提着刀东张西望,看里面这架势不知道对谁下手。
“把项普略给我拿下!”倪文俊摸着疼痛的肩膀,羞怒交加。
“住手!”彭莹玉一声怒喝,如佛门狮子吼,大帐中无人敢动。他鼻子都快气歪了,这都怎么了。半年前,他几个弟子还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相互取笑,半年后他图谋一生的大事刚刚有些眉目,这些人都像是快疯了一样。
周修永躲在一边无言,今日这局面罪祸魁首不是旁人,就是彭莹玉自己,如果他愿意当皇帝,什么事情也没有。这世上有的权力是责任,放弃了就会引发无数灾祸,彭党弟子平等,除了彭莹玉何人能服众。他看着彭莹玉的光头,忽然他是个和尚,和尚没有子嗣,就算他当了皇帝以后还有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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