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巾军占领了北城一半的地方,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城外士卒群情激奋的动静传到城内,让张宽仁很担心,他不想把倪文俊逼上绝路。
但江北义军不知道他怎么想,他们只知道自家人在城内被红巾军杀死了,纷纷逃离南昌城。陈友谅进入城内时,里面已经没多少自己人。
红巾军做好迎敌的准备,如果倪文俊真的敢攻入城内,张宽仁也就豁出去了。
幸好,城外的动静如六月天的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久之后没了动静。北城门很快变得空荡荡的,想逃走的人已经走了,该进来的人还没有进来。
张宽仁布置好防御,返回临时征做的将军府。
过了好一会,外面一片平静,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小鹰前来禀告:“将军,倪元帅的使者进城了。”
“请他过来。”张宽仁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到大门外迎接。他不想给使者倨傲的形象,与江北义军为敌不是他的本意。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陈友谅跟在小鹰身后缓步走来。远远的看见那个站在门口的年轻人,他不等小鹰开口,上前一步拱手道:“拜见张将军!”但他的脖子却是仰着的,“末将陈友谅,为死在张将军麾下的士卒讨公道来的。”
见张宽仁在门口等他,他略有惊讶。但人情不能挡住公事,他一开口便充满了火药味,他首先占据“理”字,无论有什么内情,红巾军杀死了江北义军是说不过去的。
张宽仁淡淡的回应:“我只是在为倪元帅整顿军纪。”
陈友谅咄咄逼人的气势如同落到软绵绵的棉花上。
“我听过陈将军的名字,”他语速缓慢,仿佛陈友谅不是来找他麻烦的,这里也没有剑拔弩张的冲突,“我知道,武昌城是陈将军攻打下来的,你是倪元帅麾下的得力干将。”
陈友谅立刻的警惕起来。
张宽仁向院子伸手,示意陈友谅随他进去,边走边说:“江北义军可以进城了,但南昌城是要交给彭祖师的,倪元帅只怕要收回屠城的命令了。”他轻描淡写的言语令陈友谅无法发作,但暗含着不可违抗的意思。
陈友谅不喜欢这种感觉,无论在战场、谈判场或者是议事厅,他都不喜欢被人占据主动。他心里略有焦躁,但他知道自己没有在张宽仁面前发怒的资格。在实力不济时,唯有隐忍。乱世是最适合野心家生存的年代,否则他还有当一辈子的渔民。
院子里很干净,地面明显是刚刚清扫过的,摆设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