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的张家聚集族人举事,前日夜晚偷袭了义军营地,把城里的一千义军几乎杀的干干净净,正在派人联系官兵。
义军已经放弃徽州了,但不表示他们能接受这般惨痛的局面。
况普天暴跳如雷,朝彭莹玉喊道:“师父,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张家,你从徽州城外刑场上救下来的张家。”
胜利可以掩饰一切矛盾,当义军开始连续不断的打败仗,彭祖师的威望也渐渐镇不住部下。
彭莹玉痛心疾首,“我以为他们都是南人。我们不可能杀死天下所有的地主豪强。”
“是的,他们都是南人,”况普天摘下头盔狠狠的砸在地上,“张世策也是南人,董传霄也是南人,他们会在战场上对我们留情吗?”
彭莹玉眼前天旋地转,好似看不见徒弟的无礼。
他的脑子快要炸开了,究竟怎么做才是对的。杀光各地的地主豪强肯定不对,那是自寻死路,留下他们也不对,那究竟该怎么做?他想不明白。
“祖师,祖师!”周修永最先发现彭莹玉眼里的恍惚,大声呼喊惊醒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徽州,胜负乃是兵家常事。等我们再打回去把张家人屠个干净便是了。当务之急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等到了芜湖我们再召集陈友谅的水师从安庆南下,与鞑子兵马好好的战一场。”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彭莹玉慢慢缓过来,“我这是怎么了,那么苦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怎么近来经受了这么一点挫折竟然生出来颓败的念头。”
周修永接着说:“我们要求援,向朝廷,向郑宗主求援,不能再孤军奋战。”
况普天一只脚踩在刚刚扔在地面的头盔上,哼哼道:“是该求援了,向武昌城求援,给陈友谅下令让他从安庆南下攻打芜湖。郑晟太远了,远没有朝廷大军沿着长江水路东下方便,就算了吧。”
周修永道:“但朝廷未必会派兵。”
况普天道:“他们不肯派兵来杭州,是因为杭州离武昌太远了,芜湖不一样,太师一定会派出大军。”
他就是不想让郑晟过来。徽州已经丢失了,红巾军如果北上驰援必然要从南昌城路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况普天从来没有忽略过郑晟的野心。
彭祖师从江南逃回南昌的,声望扫地、实力大损,最容易成为对手蚕食的目标。
周修永无奈的摇摇头,他看向项普略,项普略沉默不言。他看向周顺,周顺避开他的目光。
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彭莹玉这支队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