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庭湖打了十几年鱼的老船夫,不至于在这里迷路。但到达荆州越晚,奇袭的效果就越差。
大船在中间,小船在外围,扑面而来的空气湿漉漉的。他临行前王往倪文俊那里派去了信使,但没有时间等他的答复了。是敌是友,全看倪文俊一念之间。
正午时分,庞大的水师一分为二,一队继续向北行驶,另一队往东想找个合适的地方靠岸。
张宽仁在往北行走的那队船队中。
水路行军昼夜不停,又不消耗士卒的体力,义军的水师优势非常重要。但到目前为止,除了赵普胜在鄱阳湖把官兵玩的团团转外,其他各路人马都在陆地与鞑子装备精良的骑兵硬抗。
又过了一个夜晚,洞庭湖上风起。
风初始时很小,后来逐渐把桅杆上的旗帜吹的“扑扑”作响。
几个熟悉洞庭湖情况的老船工找到张宽仁,指向阴阴的天空道:“将军,风浪就要来了,我们还是尽快靠岸吧。”
张宽仁顺着老船工的指向看,他在天空中什么也看不出来。术业有专攻,在湖里他听船工的话,问:“这里离岸边还远吧。”
一个满脸皱纹的船工咧着嘴朝他笑,“这里离荆州还要走一天,但往东十几里便能靠岸了。”能在水雾弥漫的湖心判断出离岸边还有多远也是本事。
天启水师转向东边,经过这么一折腾再想奇袭荆州已经不可能了。
天有不测风云,张宽仁也没过于后悔,行军打仗遇见意外不可避免。
三万兵马在距离荆州城四十里地外登岸。士卒们还没全部上岸,便见风越来越大,举旗的壮士撑不住了,不得不把旗帜收起来。
洞庭湖里浪花翻腾,仿佛有千军万马冲锋一般。
老船工指向湖面道:“龙王发怒了。”
张宽仁看着那场面倒吸一口冷气,如果他刚才大意了,现在这支兵马此刻不知还存不存在。
天上一层层阴云压过来,空中一个霹雳炸响,黄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下来。
岸边的兵马乱作一团,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勇士,但面对大自然的淫威一点办法也没有。
雨水如注,根本遮挡不住。
张宽仁与几个老船工站在倾盆大雨中。饶是张宽仁一向心思镇定,此刻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几句脏话。
他随口问:“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一个老船工答道:“要是早几个月,这就是夏暴,洞庭湖里这么大雨一两个时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