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风依旧。
无雾,朝露如下过的一场小雨。
五里外的陈友仁看不见西营中的隐藏的威胁。
他正坦露上身坐在道边,胳膊上有好几道伤口,好在只留下几道血痕,没有受伤。天启士卒的长矛没能伤到他,那些伤痕是被田野中荆棘划破的。
周顺正默默坐在他身边,不敢说话。
虽然夜袭失败,陈友仁恼怒交加,但锐气不减,怒气冲冲呵斥周顺:“你联络的人有消息没有?一点忙也帮不上,都是些三心二意之辈。”
周顺苦着脸,他赶到战场时,偷袭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夜袭者久攻不下,营内兵士们重新装填好穿云箭,他们很快被驱赶退下来。凶悍的杀气只能维持一时,当身边的同伴越来越少,不怕死的精神也就慢慢消失了。
周顺很害怕,他不止一次见识过陈友谅兄弟的手段,如果此番集结重兵攻打金陵没能取胜,一定会杀了他泄愤。
他强做镇定,摇头为自己辩护道:“我联络的义士都在金陵城里,如果我们不能攻打到城下,他们不敢妄动。金陵卫戍的蓝衣军和赤衣军都是去年新募集的新军,枢密院专门挑选不信奉弥勒教的人,我安插不了人手。”
陈友仁吐了一口吐沫,回想昨夜的战斗就像是一场噩梦。五千精兵夜袭突破不了两万新兵的营地!他心中痛苦和懊悔交加,最后一次冲锋他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成功了。
当时已经有悍勇之士突入营内,杀进手持长矛的队列中,天启西营新兵不堪一击。就在那关键时刻,已经沉寂了快两刻钟的穿云箭重新被点燃升空,驱散了后续跟进的兵士。仅有的几个勇士在敌营中折腾了一阵,很快被几十倍的对手团团围住,砍成肉酱。
周顺惶恐的神色落在他眼里,他知道周顺在怕什么,但他不想追问是不是有人提前透露了消息。事情进展到这一步,怀疑毫无帮助,只会让事情变得跟糟糕。
“大公子,你放心,”他语气变得缓和,独眼上的眉头轻轻挑起,神色坚定的说:“我一定能突破西营杀到金陵城下。哪怕等张将军大军到来后再攻城,只要你联络的义士能打开城门,我们就稳操胜局。”
他打了一场败仗,言辞中仍然信心十足。
周顺可不这么想,不自然的避开陈友仁犀利的目光,蠕蠕说不出话来。
“你怕了?”陈友仁从地上爬出来,用蔑视的眼神盯着周顺冷笑。他最瞧不起这种背叛者,再加上还胆小。
周顺为了维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