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打断了她的话:“你说,你是华阴傅氏女?”平平的语调,让人听不出喜怒来。 “是!”傅庭筠忙正襟跪坐,双手交叉放在膝上,“我在家排行第九。” 他“哦”了一声,微扬的尾音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就是那个门前立了五座牌楼,除了恩封太子太保和状元及第的牌楼外,其他三座都是贞节牌坊的傅家?” 傅庭筠立刻意识到,他对傅家颇为不屑。 她眉角微挑。 傅家这几代虽然再也没有出过封疆大吏,可凭着清白严谨的家风却和从前一样,倍受人尊敬。 他竟然看不起傅家! 她欲言又止。 此时和他争论这些显然是不明智的。 他这种人,如果懂什么叫礼义廉耻,哪里还落得如此境地?和他说忠孝仁义,只怕是对牛弹琴,还不如告诉他,他如果放过她,她可以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给他一笔钱……还好自己带了些首饰出来……如果换成银子,也有一、二百两的样子……虽然不足以让他逍遥快活,至少可以解决目前的窘境……不知道她提出这个条件后他会不会得寸进尺……她来的匆忙,再多的,也拿不出来了…… 傅庭筠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人已道:“你说这里是傅家的家庙?” 傅庭筠忙收敛了心思:“嗯!” “那你应该知道厨房在哪里吧?”他淡淡地道,“你找条僻静的小路避开庵堂里的人,带我去厨房!” 去……厨房! 傅庭筠很是吃惊,却不敢多问,扶着老槐树桩子就站了起来。 可能是起来得太猛,也可能是刚才撞到了哪里,她眼前冒着金星,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这才缓过气来,慢慢地向东去。 他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出了后院,进了一条夹巷。 夹巷没有植树,太阳直接射在头顶,白花花一片,照得傅庭筠头昏目眩,却不及身后那人的目光,仿佛把她身上灼出一个洞来,让她诚惶诚恐,不敢多想,更不敢行错踏偏一步。 还好路上没遇到什么人,位于东南角的厨房幽暗,寂静无人。 他在厨房里好一阵找,把馒头、麦饼、咸菜,甚至是没有吃完的半碗剩饭都搜罗到一起用上衣包了起来。 傅庭筠在他脱衣服的时候低下了头。 她脸烧得厉害。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遇到男子在她面前脱衣裳。 乡野匹夫,果然是粗俗得很! “走吧!”不过转眼的功夫,他一手提着包了吃食的衣裳,一手提着个水桶大小装米的陶缸站在了她面前。 走?去哪里?这里离她住的地方不过隔着一个院落…… 念头闪过,她脸色煞白。 他是让她和他一起回后院! 不,不,不……他已经用不着她了,她跟他回后院,那就是找死……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