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傅大人。法理不外人情,从前种种,只当是过眼云烟,对此深究无益。只是傅夫人一直牵挂着傅小姐,为了傅小姐的安危,还曾托我护送傅小姐去渭南。傅小姐也一直惦记着傅夫人,几经周折才找到京都。还请傅大人怜惜她们母女情深,行个方便,让傅小姐见傅夫人一面!”
傅五老爷没有做声。面无表情地盯着赵凌。
赵凌微微躬身,态度谦恭,却也毫无怯意,任由他打量着。
院子里一片死寂。只听见雨微等人细细的呼吸声。
良久,傅五老爷才淡淡地开了口:“赵大人,你既然口口声声‘傅小姐’、‘傅夫人’的。就应当知道这是我们傅家的家务事吧?就是皇上来了,也断然没有插手宗族之事的道理。莫非赵大人觉得自己有从龙之功。又是新晋的权贵,就可以不顾朝廷礼法插手我们傅家的家务事?”他说着。目光犀利地盯着赵凌,“我劝赵大人还是跟着翰林院的老先生们读读书,学些待人处事的礼仪,免得日后丢了皇上的脸!”
傅庭筠听着气得胸口发闷,双手紧握成了拳。
她是他的女儿,他可以羞辱她。可他既然把赵凌当外人,凭什么端着架子羞辱赵凌?
傅庭筠正想开口申辩,却听见赵凌不卑不亢地笑道:“还真给傅大人说中了——我自幼失怙,没怎么读书,侥幸得了皇上的青睐,这才做了羽林卫左卫指挥使的职位,的确该跟着翰林院的那些老先生多读些书,学些宗法礼仪才是。”又道,“我听说傅大人曾在翰林院任学士,想必也是学富五车,若是有机会,还指傅大人指教一二。至于说插手傅家的事务,”他语气一正,笑道,“傅大人,大门紧闭,我们有什么话就直说了。”他不能提自己和傅庭筠的关系,不然,仅“私相授受”这一条,傅老爷就可以把傅庭筠再整治一次,只能含糊两人的关系,“傅小姐知道傅夫人的身体不好,那些不愉快的事,肯定是不会和傅夫人说的,不过是女儿想见见一直为自己担心的母亲罢了。您要是觉得傅小姐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尽管吩咐就是,我想傅小姐一定会谨遵您的教诲的。”
他语气真诚,态度谦逊,待傅五老爷全然一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模样,就是傅少奶奶看了,也不由得暗中点头。
傅五老爷却脸色发白。
“好,好,好!”他气极而笑,“我今天总算是开了眼界。早听说那些武将都是些只知道动拳头,不知道礼义廉耻之辈,可我没想到能无耻到这种地步,竟然理直气壮地跑到我家里来,满口胡言地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