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生的儿子作为俞家唯一的孙子。那是非保不可的……这样一来,在孩子出生之前,吴姨娘是容不得有半点闪失的。
俞夫人是这样想的,怕就怕大少爷未必这样想……
束妈妈明白过来。
这两个婆子只怕还要悄悄地安置在吴姨娘的身边!
“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她低声道。“我这就悄悄寻两个沉稳人。”
俞夫人微微颌首。
而俞敬修正如他母亲所料,打发了来给他报信的澄心,他坐在范氏的床头。不禁小声抱怨起来:“不过是早些下衙,也要找了我的小厮去问。我又不是十五、六岁的时候。我已经中了状元,又是从六品的翰林院待讲。在行人司当差,她这样,要是传了出去,我怎么做人?”
范氏对这个婆婆也是满腹的牢骚,却不敢当着俞敬修有半点的不敬,只是不疼不痒地劝他:“百善孝为先。又道是‘老小’、‘老小’夫君就当是哄着娘玩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俞敬修无奈地叹了口气。
范氏就扯了扯他的衣袖,好奇地道:“你到底派端砚去做什么了?”
俞敬修笑道:“你昨天不是说想吃香椿炒鸡蛋吗?我听说丰台那边有些花农用暖棚养花,有发了芽的香椿树,就让端砚去弄些来……”
“相公!”范氏很是感动,眼眶里闪烁着泪花,可随即她神色一紧,道,“要是被娘知道了,会不会说你啊?”
俞敬修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笑道:“这有什么好说的。你现在不是怀着身孕吗?”说着,他露出几分愧疚,声音也低了下去,“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再坚持些日子就好了!”他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范氏还没有显怀的肚子上。
“这怎么能怪夫君。”范氏忙道,“是我不好……我要是早些有动静就好了……”她说着,哽咽起来,“夫君这么多年为我做的,我都记在心里呢……是我不好,是我没这个福气……”
“别哭,别哭!”俞敬修帮范氏擦着眼泪,“小心惊吓了孩子。”又悄声向她保证,“你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委屈的!”
范氏点头,依偎在了俞敬修的怀里。
从前她看上去风轻云淡的,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孩子这件事……在床头摆放观世音像,在枕头下藏道符,挑了日子同房……不管怎样都没有动静,反而经期不调起来……她也懂些医理的,知道自己是太紧张了,明明知道要放轻松,但心中的那根弦却自有主张地紧绷着……